第151章 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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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你做的？”</p>

好似声带被扯出喉管之外的声音从史蒂夫的嘴里吐了出来，干涩、沙哑、还有走音般的刺耳。</p>

“算是吧！”烬满是戏谑的说道：“如果这个说法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p>

“你以为这种小手段会让我屈服？”</p>

“你错了！”</p>

“史蒂夫永远是她的骄傲而非耻辱。”</p>

“尤其是当着她的面，我绝不会把怯懦和悔恨展露给你个邪恶的刽子手看，让她失望！”</p>

从寡淡无力到慷慨激昂，史蒂夫逐渐找回了自己，随着情绪的激动和声调的拔高，他颤抖的身体逐渐平复，僵硬肌肉舒缓后又紧绷，拢聚起了要对方好看的力量。</p>

“不不不，”烬好似没看到对方死死捏在手里的铁管一样，修长的手指冲其连连摆动，“你误解我了，史蒂夫，‘美’，根本不可能邪恶！”</p>

“你这个……”</p>

“疯子”一词到了嘴边，但没能说出口就被对方打断。</p>

烬指着尸骸堆砌的山丘和在山丘顶端攀爬的婴儿，声音无比的狂热：“‘它’邪恶吗？”</p>

“你管这副血腥的、残忍的、令人作呕的景象叫做‘美’？”</p>

史蒂夫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恼怒，哪怕他隐约猜出了山丘顶端的婴儿就是自己的象征，构成山丘的尸骸是自己相熟的人，但他依旧用了一些不好的形容词来进行相关的描述，因为他不能忍受他所相识的那些可敬之人成为对方辩解自己邪恶行径的工具。</p>

“这当然是美！”</p>

烬的话语中满是不容置疑的笃定。</p>

说完结论，语气重归狂热，烬一边绕着史蒂夫踱步，一边旁若无人的描述着他所从中见识到的‘美’：“父母、亲戚、邻里、玩伴、战友…….，他们献祭了、剖解了自己，像予索予求的山丘一样满足了、庇佑了、托起了你，这难道不美吗？”</p>

“山丘里不只有你的母亲，还有很多你亏欠的却可能早已忘记名字乃至相貌的‘他或她’！”</p>

“但他们从不在意，每个可见面容的头颅上都是满足的笑意，任何‘你’所触碰到的尸骸躯体都是温和柔软的，就连上面沾染的血渍都只会洒落而滴在你帅气逼人的战衣上，美国队长！”</p>

“这座山丘的名字……”烬停下脚步，一指身后，语气昂扬的如同前来索仇的丹麦王子：“叫‘爱’！”</p>

“轰——”</p>

如同被巨大的石头砸中了脑袋，史蒂夫踉跄两步，脑袋里翁然作响。</p>

有那么一个恍惚，面前不再是尸骸遍布的山丘，而是一幅幅隐约相熟、被他压抑在记忆深处始终不敢回想起的画卷：</p>

面容清瘦、状若骷髅的妇人蜷缩在病床上，一手紧紧的抓着话筒，另一只手无力的垂在床边……</p>

身穿军装的男人神色扭曲的死在了冰冷的地面，面朝天空，脊背几乎已经被其临死前的挣扎动作磨烂，可哪怕是被芥子气折磨的弥留之际，他也仍旧有意识的保护着放置在胸口口袋里的、写给儿子的信……</p>

尘土和血渍遮掩的面孔看不清长相，只有一双明亮的眸子看向前方举盾冲锋的蓝色身影，他的神情中没有和其一同来此却失去了生命的后悔，尽数是得偿所愿的满足……</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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