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酒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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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黑闼端给老板的。</p>

午饭后，陈天鸿来到书房，给了黑闼十两银子，一张清单。黑闼虽不乐意，还是照办。</p>

鱼、樊二人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一起打理商铺。樊小璋毛遂自荐，包了厨房的活。</p>

陈天鸿自不会有意见，而是坐在书房里认真看三本术法符箓的书。</p>

鱼锦麟识得字，站在旁边看了一会，道：“据老人传说，上古末期，人族第一次崛起之时，便是凭借着人族古圣炼制的术法符箓，与妖魔鬼怪大战于天地间，为人族在荒芜世界中开拓出一片新天地。在经过人族传承的一段空白期后，道法神通直接取代了术法符箓，致使术法符箓一道成了永久的传说。”</p>

“亦即是说，传到至今，仍传承术法符箓一道的人，其先祖渊源很可能是始于人族古圣？而以道法神通为绝对主修的宗派世家，大概是人族后起之秀中的圣贤人物？”陈天鸿用疑问的语气说道，“其实，很久以前的事，谁能说清楚。那怕很久以前的当事人，多半也是稀里糊涂。”</p>

“你是怎么推断出断氏并非上古古圣的后人来着？”鱼锦麟反应很快，明白陈天鸿话中的含义后反问道。</p>

“这三本书是摘抄本！”陈天鸿沉声回道，“若是没猜错的话，当时摘抄的人只抄了修炼符箓的符纹，却没有抄录到修炼术法符箓的法门。这些看似好像是法门的文字，其实是在记录摘抄之人的心路历程。”</p>

陈天鸿顿了顿，才续说道：“似乎，摘抄之人是在被囚禁的时候看到这些符箓符纹。”</p>

鱼锦麟沉默不语。</p>

陈天鸿继续问道：“关于断元大老爷的事，你们知道多少？若是方便，请告知我。我想，对我会有莫大的帮助。”</p>

鱼锦麟与樊小璋同时摇头。</p>

樊小璋道：“断家乃是九环地界的七大世家之一，从没有人敢胡说八道世家的事。关于断元真人的事，公开的部分是与一座古墓有关。传闻中，断元真人被上古鬼宗夺舍，但只夺了一半。”</p>

“然后，断家对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大老爷进行了追杀。唯有大老爷的五弟拼死相救大哥，最后保留了这座断氏古宅？”陈天鸿接樊小璋的话而说，心道：如此说来，他昨晚盯着我看，倒也正常。谁叫我见过那个鬼老头来着。有些事，还真是说不来。</p>

鱼锦麟道：“陈大哥，人太聪明了，往往并非好事。关于世家的事，建议你不要轻易插手其中。”</p>

“多谢提醒！”陈天鸿自然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程度，忖道：此事强求不得，更不宜出手祭亡灵、招孤魂，只能顺其自然。</p>

此时，正好黑闼回来，四人一起来到正堂，搭建起灵位，上好一柱大盘香。四人很快退出正堂，检查各房门关好后，一同来到药房。</p>

谁也不说话，各想各的心事。</p>

陈天鸿坐在门口，默默地看着书。</p>

时间过的很慢，又似很快。</p>

晚饭匆匆解决后，四人再一次挤到药房。小灰狗识趣的趴在陈天鸿旁边，肚子鼓鼓的，看上去还是非常累，只要吃饱便呼呼大睡。</p>

随着夜幕降临，陈天鸿索性坐在门口，一双明亮的眼眸扫视着院子。他渐渐确定，坐在药房门口，其它房屋皆在视线内，唯独正堂的门看不到。一种诡异的感觉油然而生。</p>

亥时一过，整个院子里，只有一人一狗的呼吸声。其他生命的呼吸声似是窒息消失。</p>

陈天鸿心道：希望断大老爷别乱发脾气，否则，真的会死人。想来，被吓死的九人，真的是太冤枉。不过，我倒要看看断大老爷会从那个位置走出来，然后留恋自家祖宅，不停晃悠。</p>

心中数着快到子时时，内心的恐惧突然爆发，整个人有种瘫痪的感觉。双眼微一恍惚，但见院落中已经多了一道黑影。黑影是直接从前面店铺的墙壁上走出，顺着走廊向药房走了过来。</p>

陈天鸿只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随时会跳出口，手中紧握的黑杖上流下了晶莹的汗珠。幸亏十四年来练就的冷静，让他保持的非常平静，至少表面没有任何变化。</p>

黑影走到距药房三步，即已经在陈天鸿眼前时。陈天鸿才看清黑影是背对着自己。黑影在这个位置上停下来，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压抑感。</p>

如此距离，慢慢缓过神来的陈天鸿，将黑影看的是清清楚楚。黑影身上有轻微的敲打动作，似是一个人用双手在捶自己的腰部。</p>

陈天鸿死死盯着黑影上敲打的动作，生怕错过一丝疏漏。从黑影现身到黑影再一次移动之间，陈天鸿那双笔直的直视眼神，好似夜间的双道剑芒，永恒不变。</p>

当黑影突然移动时，陈天鸿呼的一下蹿起来，好似奔跑在黑暗中的幽灵狼，眨眼间冲进了书房。他的道行尽失，可这突然之下的举动，似与那道黑影无疑。</p>

在他冲进书房的同时，走廊中的黑影亦随之消失。</p>

* * *</p>

早晨，鱼、樊二人被吓的不轻，脸色苍白，疲惫的躺在地上。黑闼亦似着了魔怔，一直痴痴发呆。</p>

陈天鸿没有任何异样，做完早餐，给老板端过去后，生拉硬扯，将三人扶到厨房，一起用餐。</p>

“昨夜，在我施法之下，断元大老爷已经归位正堂。为避冲邪，大家暂时不要靠近正堂。从今天开始，大家一人挑一间厢房，好生安住，该修炼的修炼。不要再受鬼魂的影响。”</p>

饭间，陈天鸿侃侃而谈，看着鱼、樊二人的表情，大概还是没从夜里的过度惊吓中缓过来。</p>

黑闼吃了一大块肉后，巨眼瞪向陈天鸿，一字一顿道：“你比鬼更可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