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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p>
窗外的雨朦胧了整个城市,雨水斜划过玻璃,像是孩子的泪水,在稚嫩的脸颊流过。</p>
东方羽盯着打印纸,他能想到引起颜色深浅变化的可能,在同样的纸张上,同一个人书写文字,能够造成变化的,答案肯定实在墨汁上。然而墨汁的种类太繁多了,有传统的墨锭,还有各式各样的墨汁,所书写出来的痕迹,都会有不同差异。墨色的变化又跟清水有关,同一瓶里的墨汁,倒在砚台里,加入不等量的清水,墨色的变化也十分丰富。</p>
“若雪,现场有没有发现墨水?”东方羽抬头看着若雪问道。</p>
若雪右手碰了碰额头,回答说:“没有墨水,只有一块墨。是古代的那种。”</p>
“这样就解释通了,用墨块研出来的墨水,呈现出来的墨色变化是不饿确定的,这上面颜色的差异,应该是因为墨的浓稠程度不同所造成的。这样,你从上面提取一些墨,做一下鉴定,看一看是不是相同的墨水。”</p>
“好。”若雪说着站起身来,把打印纸放进文件夹,正要伸手拿遗书的时候,东方羽用手压住遗书说:“这个留在这里。”</p>
若雪伸出的手急忙收了回来,她见东方羽正在看第一页的内容,便说道:“这是一份不完整的遗书,没头没尾,里面提及到几个人,我没看明白……”</p>
东方羽拿出最后一页遗书,递给若雪说:“你先去确认一下,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线索忘了……”</p>
若雪接过遗书,放进文件夹,咬了咬嘴唇,离开东方羽的办公室。</p>
第一页遗书内容如下:</p>
……此,我便将杀人逐出师门。杀人在离开前提出关于“用笔与笔”的问题,这样有见地的疑问无疑是找到了书画的命脉之门。他将国画中笔,墨,皴法,三个基本元素对照了三个境界,今人,古人,造化。这样的学术观点在书画界是空前绝后的,他无疑是艺术的天才。历代的书画大家对“用笔”的阐述言简意赅,并非固定的程式或者公式,也如同古人所著的哲学思想,带有一定的抽象,高度概括的语句。如东晋书圣王右军所言:“虫食木叶”。唐代大书法家褚遂良所言:“如印印泥”。颜鲁公所言“如屋漏痕”。南宋姜夔所言:“如椎画沙,如折钗股”。都是对用笔准确的描述。明代董香光化解云:“作书须提得笔起。”古代人把笔法作为家学,从不外传,最后也都成为千古不传之谜。杀人将用笔法之谜推向清晰可观,便是对“笔”的要求。这一点是我一生从未去着力的地方。关于笔的问题,主要是制作工艺的转变。这种转变并无法去评判对与错,是时代决定的产物。常常听到抱怨之声。虽然我没有发声,在心里也是认同这种带有怨恨和无奈的观点。很多时候我又太看不懂得一代一代年轻人,他们不愿意失去,常常去怀念。却又不愿意付出,眼看着逝去。也可能这就是时代的遗憾,充满了委屈的恨意。少年学艺的时候,先生曾经这样说:“你改变不了世界,也不要顺应世界而委屈自己的灵魂,要做时代里的一股清流。”我也把同样的话告诉自己的学生,只有委屈自己的时候才会寂寞。杀人做到了。他虽然被我逐出了德善堂,也是我最好的学生之一。说起笔的变化也应该是一种无奈的孤独。现在市面上能够见到的笔,已经丧失了它本身具备实用功能,更不要说用它来创造出优秀的作品。“二王”时期的笔属于“同心笔”,内强而外柔,到北宋笔的制作工艺有所改革,出现了“散卓笔”。然而现在工业化的毛笔徒有其表,内在的传承已经丧失。不论从实用还是艺术角度去衡量,其中缺失的不仅仅是工艺,还有着信仰和文化。我试着搜集有一定年份的笔,有一天无意间在古玩市场地摊儿上见到一支笔,是一支被时间腐化了的毛笔,在与摊主交流中,他说这支笔是从一位老朋友那里得来的,或者是看准了我一定会买下这支笔,他便将价格定为一千元人民币。我没有与他继续交涉价格问题,而是提出一个条件:“这支笔我买下,就您说的价格,但是您要带我认识制笔的这位朋友。”他抬头看了看西南方向的太阳,笑着说:“行,现在就带你去,这时候他还在家。”他带我来到老旧的小巷深处,在一家画材店门口停下。门口坐着一位约摸有七十多岁的老人,他正在抽烟。简单介绍之后,摊主便离开了,趁着天色还早,继续摆摊儿。老人是诸葛氏的传人,名字叫诸葛向牛,年轻的时候参过军,解放后便继承了祖业,制作诸葛氏毛笔。诸葛老人介绍完自己之后,便躺在椅子上望着我,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因为叛逆改变自身状况的自豪。</p>
我从皮包里拿出毛笔,说明自己的来意。他接过毛笔,用眼扫视一遍,又把毛笔还给我,闭上眼睛,一边用手搔头,说道:“这支笔是我退伍后不久做出来的,那个时候条件艰苦,能做出来像样的笔不容易啊,这是我父亲手把手教我的,记得那时候我还不熟练,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做了这支毛笔。”“老爷子,您这里还有货吗?像这样的,或者是比这支更久的。”诸葛老人摇摇头,笑着说:“没了,没了。这种老物件早就扔干净了,谁还藏着这玩意儿,没人愿意要的。”“我要。”“屋里面有很多种牌子的毛笔,你可以自己选。这种毛笔在几十年前已经没人用了。我没做多久,父亲便去世了,他老人家做了一辈子毛笔,到最后还是穷困的叮当响,临了还不忘毛笔,把一本祖传的《诸葛氏百管集》亲手交给我,让我认真钻研,把诸葛笔发扬光大。唉……想起来就觉得可笑。”诸葛老人长叹一声,像是在感叹其父亲的愚。又说“都新中国了,还让我去做那些旧东西,那本书我翻了翻,全是记录毛笔制作的方法和配图,工艺复杂,不实用,就随着老爷子下葬了。”我当时十分沮丧,后来再问诸葛老人还记得上面的方法时,他笑着说:“都过了几十年了,早就忘了。”之后我尝试着把买来的诸葛笔分解,想从中得到一些制作工艺方面的启发,事情并没想象中那么顺利,我将每一个分解过程都拍了照片,以免忘记每一个细小的环节。当我把笔头从笔管中取出来后,结果却令我震惊。仔细做过比较之后,从笔管,扎法,到笔豪,都有着巨大的差距。诸葛笔的笔管通体是天然的竹竿制作成,现代的笔管则是分为三比分,笔管中间是用原木制作,原木顶端是用塑料制作的挂冒,下边则是用塑料制作的笔囊。笔豪的选料更是不可相提并论。诸葛笔虽是腐化几十年的秃笔,笔豪中没有一根杂毫,清一色的上等狼毫。我坐在窗前久久无法释怀。倘若遇到诸葛老人父亲精心制作的一管毛笔,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放到现代,那些带着传承,信仰,热爱和使命的毛笔,才是真正的艺术品。自此过了一个月,那天是端午节。这天是纪念伟大诗人屈原的日子,包粽子,插艾草。我带着美子和九郎去了山上,一是采一些艾草,再者是写生训练。中午在山下的农户家吃了便饭,农户家孩子很善良,我拿出一百元给他说是吃饭的钱,他谢绝了。饭后我们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喝茶休息,他还欣然为我们演奏一曲洞箫,我有感而发,填了一首词,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洞箫的声音像是千百年前的记忆,我问他曲子的名称,他要摇摇头说,即兴发挥,没有命名,我给他看我填的词:</p>
我想在最后为你写一首歌,</p>
可最终未能留住,只语片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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