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峡谷的规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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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炮弹从不知何方喷射而来，耀眼的火光带着死神的催促朝这一块战场闷头撞来。</p>

被赵云·维吓跑的鲁班叛徒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准头，等到大家终于有时间注意到那个震耳欲聋的声音的时候，那炮弹已经近在眼前。</p>

刚刚放下弓箭的后羿·简眼睁睁看着那炮弹正好穿过项羽·步和庄周·平的中间，精准朝自己奔来，不由得瞳仁紧紧一缩。在与主宰的对战中，后羿·简已经消耗完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此刻连挪动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p>

“……简！”</p>

那轨迹是如此明确，让所有发现的人都惊呆了。</p>

甄氏·黎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右手微伸像是要抓住什么，但却是伸不出去了。</p>

炸裂的火焰是无法扑灭的绝望，后羿·简倒下前眼睛中却不是带着绝望，而是坚毅。就像是在说：他并不畏惧牺牲，只希望大家能坚持下去，重现峡谷安宁。</p>

项羽·步闭了闭眼，眨掉眼中一瞬间的酸涩，环顾四周，依旧警惕。而亚瑟·空也在这一刻停下了手中的攻击——他的面前还躺着亚瑟·澜已经破烂的尸体。</p>

其余的叛徒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项羽·步嘶哑着喉咙，道：“……撤。”</p>

这次交锋是一次惨胜，虽然叛徒们折了两个，但他们也失去了后羿·简。还算得上欣慰的是，主宰先锋大约已经在他们的水晶附近等着他们归来。——那是对主宰的死亡十分敏感的一种物种，不知为何存在，也没有善恶之分。只会认定携带着主宰死亡印记的人，并与之一共战斗到生命结束。</p>

回去路上，甄氏·黎神情黯淡地问：“不知道这次会是哪一族的勇士过来？”</p>

“希望是狄氏一族或是尚香一族吧。”亚瑟·空平静地说。他刚刚几乎失去了理智，所以并不希望会有另一个可能失去理智的人来到这里。</p>

所有人都明白亚瑟·空的意思，所以路上的声响一瞬间再一次沉寂，每个人都忍不住想起刚刚那个绝望的瞬间。</p>

当水蓝的色调出现在眼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了。几只主宰先锋在看见他们几个的时候，就亲昵地飞过来停在了几人的肩膀上，或者胳膊上，甚至头上。</p>

甄氏·黎摸了摸主宰先锋那略觉温热的翅膀，想起消失的伙伴，眼睛中依旧没有什么神采。</p>

项羽·步走过来拍了拍甄氏·黎的肩膀，没有说什么，自己转身去了休息的山洞。</p>

山洞中已经有人燃起了小火堆，上面正架着几条兽腿。</p>

“守约一族？”看见那显眼的服饰样貌以及标志性的挂着瞄准器的长枪，项羽·步不由得愣了一下，“什么时候，你们一族也会愿意差人来到这片峡谷了。”</p>

口气略带微讽，但坐在那里的人就像没听出来似的，只随手拿出小刀在半熟的兽腿上又划了几道口子，这才道：“没什么理由，我愿意来，我就来了。”</p>

亚瑟·空几个也陆续和主宰先锋们培养完感情走进洞来，看见守约一族的人虽然有些惊讶，倒也没说什么。这是他们未来一段日子的队友，无论他们愿不愿意。</p>

项羽·步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呛声，面对守约一族的人递过来的烤好的兽腿，他也不客气地接了过来。</p>

在沉默的咀嚼声中，守约一族慢悠悠地开口了。他很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刚失去了一个队友，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后羿一族的小子。你们可能很伤心，或者很绝望这暂时看不见战斗平息的岁月。但是，我希望你们明白的是，只要峡谷存在着，这战斗便终会停止，也……终有一天会重新开始。”</p>

所有人听完都瞬间停止了啃食的动作，抬起头来，目光如炬。</p>

但守约一族对这些火热的目光视若无睹，歇口气一般又啃了一口手中的兽腿，继续说道：“我经历过很多次相似的状况，我的队友曾经换了一个又一个，从陌生到熟悉，再到再也不见，我也一次次在撕心裂肺中睡着再醒来，直至习惯。”</p>

“习惯？”甄氏·黎喃喃地重复了一次这个词。</p>

“虽然很残忍，但我确实习惯了。”守约一族无所谓地说道。</p>

大家这次注意到这次来到这里的这位守约一族，双鬓已然发白——在以长寿著称的守约一族中，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