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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连忙说道:“已经被关起来了。”</p>
“带我去,我要亲自审!”说着大步离开。</p>
黄乙丙拭了拭额上的汗,面带苦涩为难,又进门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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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已经被数百兵士围住,而府内的下人被全部带走审问,连带着从寒山城内搜捕到有嫌疑的平民,数量庞大到五百人。</p>
已经连续几日的抢救,所有的大夫几乎未阖过眼,熬得通红,使尽多年积累的医术硬生生吊着重伤的魏墨离仅剩的最后一口气。</p>
“吱~”门开了,黄乙丙走了出来,看向院中站立着的魏熊虎魏铁戈等人,除了审讯犯人外,连续几日两父子几乎一直待在魏墨离的门口等候着消息,城内的其他事务则交给魏破天与魏寒尘处理。</p>
黄乙丙有些不敢看老太尉殷切的目光,满脸的皱纹仿佛拧到了一起。身子躬了躬,缓慢地摇头。</p>
“老夫……尽力了。”</p>
听了大曦朝首席御医的话,魏熊虎粗糙的手颤抖着,闭上了眼,一滴浊泪从看起来瞬间苍老的脸上流下,身子摇晃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被魏破天魏寒尘两外孙扶住。很快魏熊虎睁开了眼:“铁戈,再给你两日时间,如若再查不到刺客,那牢中的那五百多人,全部处死,这是死令。”</p>
“姥爷,那可是……可是一千多人呐!”魏铁戈因为黄乙丙的话还没有回过神来,说话的是魏破天。</p>
“能救活离儿的命,就算是屠城又算什么?!”魏熊虎冰冷的声音让魏破天这位年轻人目瞪口呆。</p>
“是,父亲。”从丧子的噩耗中回过神来的魏铁戈没有一丝表情,像行尸走肉般机械地回答道,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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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令下达第一日。</p>
魏墨离身亡的消息并没有被封锁,第二天寒山城的民众就全部知道了,在还来不及庆祝时,那“两日期限百人问斩”的骇人军令引爆了整座城池。无数民众聚到太尉所在的城主府抗议,但门口全副武装的帝国军队林立着,百姓们大骂声、哀求声、数落罪状、喊冤等等在两个月被压迫蓄积的怨气全部释放,学者书生秀才联合拉出一张巨大血书,在城主府前长跪一日,膝盖被磨出了血。这一日因为军民冲突,死了数十个有些激进的百姓,千人受伤,城主府前的地面被鲜血染成了大片大片的暗红色。</p>
死令下达第二日。</p>
古于修在闻涵所居院外焦急站了一日,未得相见。</p>
为五百人的性命请愿的百姓数量比第一日增了一倍,一些冷静的人绞尽脑汁想将太尉的残忍命令传达出去,让全天下人知晓,只不过全城封锁,被军队包围,插翅信鸽亦无法飞出。整座偌大的城池如笼中困兽,喘息着、挣扎着,遍体鳞伤,不得解脱之法。</p>
夜,魏墨离寝室内,两个少女坐在地上紧紧贴着主子,几米外是气息全无的魏墨离的床榻,整个院子没了前几日的热闹,寂静一片,偶有乌鸦发出难听哀丧的鸣叫。</p>
“小婉,为什么要让咱们两个守夜啊,总感觉有些瘆人。”一位丫鬟打着冷颤说道,只感觉寒意渗骨,但天并不冷。</p>
“没事,坚持过今夜就适应了,等魏恶魔下了葬,咱们也就能过安生日子了。”另一位少女低声说道。</p>
“嗯。”刚开始说话的那个女孩有些怯怯的看了眼床榻后,连忙挪开,心中默数着“一、二、三…”以让自己分心。</p>
因为府上下人被清空,两人都是从外面临时雇来的丫鬟。</p>
“清儿,我尿急去茅房上个厕所。”小婉突然说道,打断了默数的少女。</p>
“我也去!”清儿忙道。</p>
“不行的,军爷交代这里必须留一个人看着,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p>
“哎…别。”名叫清儿的丫头张了张嘴,但没留下内急的伙伴,屋内很快只剩下她一个人。小丫头身体有些僵硬地坐在那里,祈祷着同伴赶紧回来,就在这时,床那边一声轻微的响动让少女浑身汗毛竖立。</p>
“喂~”她朝床那边唤了声,并没有人回应,少女害怕的都快哭了,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站起来一步步硬撑着发软的双腿挪到床榻边上,看着脸上无一丝血色的魏墨离躺在那里,在两天前,他被大夫确认死亡。</p>
少女畏惧的细细观察,已经停止呼吸的魏墨离在这几天被大夫“折腾”的消瘦了不少,看起来清秀了很多,竟让二八芳龄还没有心上人的小姑娘心生些好感,暂时忘记了眼前是一个死人。</p>
‘这就是传说中的魏恶魔么?这么年轻,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只嘴巴,跟隔壁经常过来帮忙的阿牛哥差不多嘛。’清儿认真看着,生出不真实的感觉,硬生生制住了想要碰一碰他那张肉嘟嘟脸蛋的冲动。</p>
“吱~”就在这时门开了,少女猛地回过脑袋,是名叫小婉的姑娘上厕所回来了。而在她回头的一刹那,躺在榻上的魏墨离睫毛微微动了动,只不过没有被人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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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三辆马车在一波骑兵的护送下冲到了宣州主城下。</p>
“什么人?州长有令,子时已过,全城宵禁,不得任何人进出莫干城。”一名将领在城墙上喊道。</p>
“嘶~”拉车的马硬生生被车夫制住。</p>
“大胆,铁戈将军夫人在此,还不快快开门。”</p>
马车帘子被素手掀开一角,一位面容略有些憔悴的美妇现身。在火把映照下,守城将领依稀辨认出是太尉魏熊虎的儿媳梅翩翩,连忙告罪:</p>
“属下不知魏夫人至此,还请赎罪,快开城门!”</p>
载着太尉府家眷的三辆马车驶入莫干城,在骏马粗重的喘气声下飞驰在无人的街道,速度不减地横穿过宣州主城,向着寒山城方向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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