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离家，讲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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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宸见婶子的脸色又变了，不由得咧了咧嘴，委婉地说道：“天暖和了是一样，咱再想办法找找接洽人，还得探好路呢！所以呀，叔你也别急，咱们先准备着。”</p>

嗯，孙洪山闷闷地应了一声，拿出烟袋锅抽着，不吭声了。</p>

婶子偷偷拿出点钱，打发二旦去买吃食，想让晚饭丰盛些，算是与大梅临别时的团圆饭。</p>

“姐，等俺学会武艺，就宰了麻杆，让他敢欺负你。”二旦偷偷地对大梅说着，看表情恨得直咬牙。</p>

“这世道就得有这心气，忍着是没用的。”沈宸鼓励着，又掏出钱，让二旦顺便买些大饼、馍馍，他准备带着到山林里去吃。现成的呀，总是省事的。</p>

这顿饭吃得沉闷，连小花也不象平常那样吃得欢快。只有沈宸不是很在乎，还有说有笑，在别人看来，倒象是他强装出来让大家伙安心的。</p>

大家都不知道沈宸要连夜就走，而是相信他所说的在兰子家住一宿，明天天不亮再出村赶路。</p>

随身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沈宸还特意嘱咐明早不要来送，以免让坏人看见了徒惹麻烦。</p>

“大梅呀，你一个人赶路，怕是不安全哪！”孙洪山很是担心，也不太赞成。</p>

“不是一个人，俺有伴儿。”沈宸笑着安慰道：“吴叔都找好了，俺和外户村几个卖炭的一路。”</p>

“老吴啊，嗯，倒是信得过。”孙洪山轻轻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下来。</p>

“在外面可要小心哪，得自己多注意，别着凉，别……”婶子絮絮叨叨地说着，琐碎却显出关怀。</p>

“没事儿，我在外面挺好的，婶子就放心吧！”沈宸笑着安慰道：“没准过几天俺又回来了呢！”</p>

……………</p>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沈宸背上包袱，只让二旦送他到兰子家，可半路上便虎着脸把二旦打发走。</p>

看二旦走远了，沈宸又往兰子家走了一小段路，眼瞅着没人跟着，他才出了村子，直奔村北的小树林。</p>

有人关怀，有人惦记，有人担心，真好！</p>

走着走着，沈宸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夜幕中的窑户庄。</p>

亲情，是割舍不断的纽带，即便他不在了，叔叔、婶子，还有弟弟、妹妹，也会记着他，想着他。</p>

“谁？”沈宸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盯着后面，警惕地把手伸到后腰，握住手枪。</p>

“是俺，大梅姐。”一个身影从后面赶了过来，声音很熟。</p>

沈宸仔细辨认了一下，竟然是娟子，不由得一愣，问道：“娟子，你怎么跑出来的？”</p>

“俺在兰子家门口等你，看你拐了道儿，俺就追上来了！”娟子冻得缩着身子，走过来恳求道：“大梅姐，你带俺走吧！”</p>

“带你走？”沈宸愣了一下，委婉地说道：“可俺还没帮你说呢，你再耐心等段日子。”</p>

“俺等不了，俺害怕。”兰子上前抱着沈宸的胳膊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着。</p>

这个王八蛋，畜生。沈宸没想到麻杆没占到自己的便宜，栽赃又落了空，回到何家便把邪火发到娟子身上。趁着没人，抱着娟子上下乱摸，可把娟子吓坏了。</p>

十三、四岁的女娃，哪经过这个？要说挨打受骂倒还能忍，可这——</p>

沈宸无声地叹了口气，还真没办法，你能把娟子再推到何家，那个畜类谁知道能干出什么坏事来？</p>

“带你走也行。”沈宸有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伸手搂着娟子瘦弱的肩膀，边缓缓迈步边说道：“可姐要去的地方并不象你想的那样，你吃得了苦，还得不怕死，那姐就答应你。”</p>

“俺吃得苦。”停顿了一下，娟子又抽泣着补充道：“只要和大梅姐一起，俺啥都不害怕。”</p>

沈宸笑了，拍着娟子的肩膀，说道：“不后悔？”</p>

“不悔。”娟子抽了抽鼻子，转头看了沈宸一眼，说道：“反正哪里也比这儿强。”</p>

呵呵，沈宸笑出了声，把三块瓦帽子摘下，给娟子戴上，又把外衣脱下，给娟子穿上，搂着小丫头，向前走去。</p>

快到小树林时，两声咳嗽传了出来，娟子吓了一跳，沈宸的右手一直背在身后，握着枪保持着警惕。</p>

听到声音，他立住脚步，看着赵铁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有些迷茫和疑惑。</p>

“铁哥。”沈宸放松下来，打了个招呼，简短地说了几句。</p>

“这样啊——”赵铁苦笑着叹了口气，没办法，他也没办法。</p>

“走吧！先这么着，以后再看能不能把娟子送到赵大娘那里。”沈宸也不废话，拉着娟子向前走去。</p>

三人两前一后，避开大道，绕过外户村，爬上小山岗，来到了小树林里。</p>

这里赵铁也熟悉，正是运铜碛的秘路，他对沈宸的话又信了几分。</p>

“熟悉吧？”沈宸笑着调侃了一句，才从怀里掏出摘掉红绒球的绒帽，用力戴在头上，捂了会儿有点冻痛的耳朵，呵了呵手，才走到隐藏的梯子旁。</p>

“我先下吧！”赵铁把包袱在身上紧了紧，抢先顺着梯子爬了下去。半晌，崖下传来了招呼声。</p>

“害怕了？”沈宸笑眯眯地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娟子。</p>

“没，不，不怕。”娟子嘴硬着，说话却打着绊，在沈宸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p>

沈宸最后下去，脚落在实地，一双大手伸过来还扶了他一把。</p>

四下看了看，对着赵铁还以感谢的微笑，沈宸说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取点东西。”说着，他转身钻进了树林。</p>

娟子缩着手，有些怯怯地看了赵铁一眼，焦急的眼神便动也不动地注视着沈宸消失的地方。</p>

赵铁所说的接应是半真半假，或者说是还有别的目的，那就是想证实一下沈宸所编的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