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选举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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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了选举当天，实际投票数达到了一万三千多，这与之前统计的八千五百多的差额竟达到了四千六百多票。</p>

这四千六百多票是日本人所无法预计的，它使票数的天平一下子倾向于英美，决定了日本人的失败。</p>

其实，早在三月份，英美两国就已经联手行动。</p>

先是动员了报纸、广播，大造舆论攻势，宣称“如果日本人在选举中获胜，租界就将变成日本人的租界，租界内白人的权益也将被驱逐殆尽。”</p>

除了利用舆论阻止第三国人对日本人的支持外，英美公司还对供职的第三国人进行恐吓，“投日本人的票，就吵你鱿鱼”。</p>

当然，恐吓的另一面就是收买。比如对有资格者分送卡片；免费接送选民去投票地点；免费配给汽油；主动对暂欠房租税的实行减免；对有闲夫人进行总动员，防止妇女有权者弃权等等。</p>

这些旨在扩大有权者数量的手段很多，并在短时间内取得了成功。</p>

于是，日本人只能接受失败的结果。并痛恨英美方面在选举上附加了财产限制，以及狡滑老练的选举技巧。</p>

反过来，英美方面采取了一切手段，算是击退了日本人的攻势，可以弹冠相庆了。</p>

“为胜利干杯！”奥尔科特脸已经红了，但还是兴致极高地举起了酒杯。</p>

沈宸笑着举杯，但酒却喝得很少。</p>

“只是暂时的胜利，日本人还会采取别的办法，租界——”沈宸对着凑过来的斯皮尔伯格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对租界的前景并不看好。</p>

“什么话？！上海会永远存在下去的。”斯皮尔伯格却是另外的态度，“一个自由城邦，就象佛罗伦萨、威尼斯那样。”</p>

“日本人嘛——”斯皮尔伯格皱起了眉头，“他们或许要征服中国，或许要独霸东亚，但绝没有挑战英美的可能。”</p>

沈宸对这种乐观不表赞同，也不想长篇大论，只是笑了笑，便转向了在澳门的生意。</p>

“很不错，算是一个良好的开始。”斯皮尔伯格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说道：“你那个女友，假以时日将是个精明的商人。还有那个小不点，也非常聪明。”</p>

“赚的钱够她们生活就行了。”沈宸稍微放下心来，毕竟光靠他的汇款，也总不是长远之计，尽管他的那些钱足够陆双她们花很长时间了。</p>

“过段日子我会去趟香港，你要不要——”斯皮尔伯格的手在空中无意识地划了一下，询问着沈宸。</p>

沈宸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还没拿好主意。当然，如果有时间的话，他是想去一趟的。手上的珠宝钻石在上海是不好出手的，在香港却能卖出好价钱。</p>

“我找到了一个姑娘。”斯皮尔伯格突然压低声音，向沈宸说道：“漂亮极了，是从澳门过来的广东人，年方十九。你一定要见见她，这是我要重新组织的家庭。”</p>

沈宸带着一种别样意味的表情，打量着斯皮尔伯格，这都快五十了，找了个十九的？</p>

斯皮尔伯格明白沈宸的意思，但眼睛里依然闪现着光采，“她长得确实标致。我研究了很多杂志，当父亲的年纪大些没有关系，主要取决于母亲的年纪。嗯，你看亚伯拉罕，他八十岁还在生育孩子。但没有一个女人三十岁以后，还愿意生孩子。”</p>

对这个新理论，斯皮尔伯格似乎非常兴奋，越发靠近了沈宸，“十七到三十岁是生育能力最强的时候，你知道吗，十七到三十岁。”</p>

“你是怎么认识这姑娘的？”沈宸想到的是人市，也就是卖人的市场。</p>

“通过一个代理人，我付了一笔钱给那个女人——那个代理人，就这么回事。”斯皮尔伯格有点心虚，把目光转开了。</p>

一只大手落在斯皮尔伯格的肩上，两人几乎同时转过头去。</p>

是麦克，那个医生。他的双颊显出红晕，呼吸中充满了威士忌的气味。</p>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们。”麦克以令人吃惊的敏捷跨过椅背，在斯皮尔伯格旁边坐下，“这样的酒会我不常参加，也不认识几个人。”</p>

斯皮尔伯格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麦克。</p>

“哦，也许你想到的是我的情况吧，以为我只有几年好过了？”麦克的双眼似乎蒙上一层云翳，但依然显得锐利。</p>

斯皮尔伯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没有的事儿，你是医生嘛，自己检查自己，还要付钱？”</p>

看来麦克是个并不大方的医生，如果你以为是他的朋友，就能占点便宜，那就想错了。</p>

麦克不以为意，隔着斯皮尔伯格对沈宸说道：“这次胜利对沈先生来说，也很重要吧？如果日本人获胜，恐怕头一个解雇的就是你。”</p>

“所以他们输了。”沈宸其实一点都不担心，现在同样也不为此而欢欣鼓舞，还有一年多，租界就要落到日本人手里了，别人肯定想不到吧？</p>

麦克伸手从侍者托盘里拿过一杯威士忌，向沈宸、斯皮尔伯格示意了一下，便自己喝了起来。</p>

这时，奥尔科特走了过来，明显喝得兴奋。</p>

“依我说，我们今天打败了日本人，你们说是吗？”奥尔科特得意洋洋，毕竟选举中的一些小伎俩也有他的主意。</p>

“那当然，日本人连怎么败的都不清楚呢？”斯皮尔伯格是同样的心情，同样的兴奋。</p>

沈宸笑着点头，表面赞同，心里却说：日本人懂得的唯一语言，就是武力。你们这些洋鬼子，其实只是暂时平安了，尽管这个平安对他也很重要。</p>

当然，这次挫败也使日本人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控制公共租界，而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谋求与工部局的合作。</p>

而且，日本人隐约地意识到要控制租界大权，而不与英美关系恶化，最好是由中国人出面来收回租界。</p>

所以，他们开始不遗余力地鼓噪和支持汪伪政府的所谓“收回租界”行动。</p>

但这在当时，是不可能实现的。</p>

因为英美政府并不承认汪伪政权的合法性，也不把它作为外交对象，寄希望于一个傀儡政府夺回租界，日本人也确实有点山穷水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