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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腊闻言哈哈大笑,这士林名望就如此虚浮么?</p>
娄敏中一脸冷笑,他是摩尼教中的文化人,对所谓的‘士林清名’最是了解不过。狗屁的清名,狗屁的人望!不过是披着一张道学夫子的皮囊,被他的那些狐群狗党们吹捧起的。外人不知底细,受了哄骗。试问问杭州的黎民百姓,又有哪个人真心言语他好的?他家的奴仆,倚势欺人,招揽诉讼,与人放刁把滥,说事过钱,排陷官吏,坑害百姓,谁人不知?别说众百姓没有谁跟他一气的,连他豢养的众多家丁仆人也没有一个跟他真一心的。城中大乱,百姓们动起手来,他的那些狗腿直将他扔下,自个跑散得一个也不留。他倒也想跑,但那里跑的动,生生被百姓们擒拿下来。冤有头,债有主。这砍树,也要拣大的砍。他是杭州一带顶大的官,那陈建已经先死,就剩下这鸟官显眼,不杀他,杀谁?</p>
方腊听了默不作语,转向祖士远问:你看那赵约可肯投降么?梁山泊里就传来了宰臣之子赵明诚投靠的勾当,叫方腊听闻了好不羡慕。</p>
祖士远与娄敏中暗中交换了下眼神,他俩乃摩尼教中两个支派,他们的意思方腊不仅要重视,亦要主意平衡二人的份量和地位。却不知道在某个事儿上,这俩人早就暗中有了约定。收纳官声不错的官员可以,但必须是小官儿。若是赵约这等高官,投效摩尼教后,那定然要用一个高位来安置他也。即使只是个虚衔,也保不准是有主的。</p>
摩尼教与梁山泊最大的不同就是内中攀枝错节,山头林立,根脚深邃。教派里有的是要高高供起来的老人,可以叫外人来夺食?</p>
祖士远回答说:赵约非但是朝廷大臣,还是士林清流,以程氏门徒自命,定不肯投降。既然小民深恨之,一身清名就是虚假,那杀了如何?</p>
娄敏中王寅石宝邓元觉等都同时绽开笑颜,说:祖先生说得是,杀了何妨。这边方貌方天定等也是点头。</p>
方腊见手下亲外两大派人马意见都是一致,心中高兴,点头应下。如此那廉访使赵约的命运也就被定下来了。</p>
方腊又望着娄敏中等人问:即使如此,这赵约何时处决?</p>
自是现在就杀,公审公判,一为煽动百姓,二也免得叫人说俺们滥杀无辜,惹得日后我辈英雄被人污垢。王寅开口说着。虽然杀赵约他是有些私心,可是赵约老狗也真的该死。</p>
方腊闻声拍手叫好。</p>
这摩尼教的事儿也便就此放在一边不提,回过头来再看济州府。</p>
此刻,童贯大军已经从范县进到了阳谷,而6谦也领着手下主力从郓城过到了清河。双方大战一触即,却先就苦了当地百姓。</p>
前文有说过,宋军剿灭义军,不仅对义军心狠手辣,对起义爆之处的百姓们也是心狠至极。那杀良冒功,纵兵掳掠,骚扰地方,反将赤子迫逼从贼的事儿来,对于宋军来说真半分不稀罕。</p>
不少在梁山泊手下都逃过一劫的地方大户巨室,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官军盼来了,结果等来的却是自个的家破人亡。</p>
毕竟在童贯的眼中,这梁山泊闹得如此巨大,济州府俨然就是一个贼窝。那些家有成千上万贯的钱财的富户,自身却能从梁山贼手下逃过一劫,这定是通匪之家。那些家无余财的穷鬼,就必然是梁山泊的潜在支持者。</p>
他早前出一支先锋军与一支偏师,结果前锋折戟,偏师无功。致使大军士气大挫。而今劫掠地方,虽然残民,却可鼓舞士气。大战在即,此方最重要之事,即便因之丢弃些民心,也不过是小事尔。</p>
当然了,童贯就要与梁山泊刀枪相见了,那倒霉的人可不止是济州百姓。第一,关大刀被彻底冷藏了,就是赵良嗣都不敢给他求情;这第二就是,折可求被抹掉了郴州观察使的官职,就是从四品的明威将军的散官也被削去三等,降为昭武校尉。但即便如此童贯也没有削去折可求的统兵之权,毕竟比起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与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来,折可求无疑更靠谱。他只是严令折可求尽快拿下济州城。</p>
梁山泊兵精将猛,这济州城的贼将又守御得,谈何容易被拿下?掉了一层皮的折可求回到济州城外,将这般遭遇与折可存一讲,惹得后者起牢骚来。</p>
折可求却不以为然。先就下令士卒收兵,修养不战。却是那北处的厮杀已经是箭在弦上,此战梁山泊主力若败了,这济州城自然不攻自破;而若是童贯败了,这济州城他也没必要再打了。</p>
无数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清河。</p>
关胜夜间不会去读春秋,只是用棋子打局,默默推演战局。</p>
郝思文出帐仰视,星斗密布,残月在天,地上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白色,不知是薄霜还是月光,只觉得营中的吊斗声比平日格外响亮,也格外的使人心燥。大战一触即,自己兄弟空有一腔热血却无用武之地。井木犴再看了一眼关胜,只是叹气,自家兄弟的运气太坏。如今都被打法来押送粮草,这建功立业是想都别想了。</p>
如此这般,真到不如留在蒲东。听闻那河东威胜州出了个田虎,闹得甚是厉害。若是还留在蒲东,此时可不正是他们兄弟的用武之地?</p>
自视甚高的郝思文,直视田虎是那‘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之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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