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张士诚第二【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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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么叫什么事……”</p>

益都城里，听到消息的6谦，先是懵懂，清醒来后就狠狠地摔了个茶杯。</p>

大战在即。官兵将士都在养精蓄锐，只待来日厮杀。这猛然的却蹦出了这么个鸟事儿来。</p>

6谦很为难，他很坐蜡。</p>

太史公说过，有的人死了轻如鹅毛，有的人死了重如泰山。这战场上死的人就是比鹅毛都轻，性命不比草芥更贵重了；可战场之下死了个人却是比泰山都重。</p>

两个当事人的身份太‘显赫’了。</p>

曹正是梁山泊聚义的头领之一，是林冲的徒弟。老早的就投效梁山泊，虽然仅仅是上了梁山泊一趟，便被派去登州做事，但无疑是属于山寨老人。且从根源上讲，乃属6谦的嫡系。他自然不愿杀人。</p>

虽然曹正打死了人。</p>

而那王全德也名望不低，是当地有名的大善人，士绅大户出身，此事一出不知道引来了多少同类人物关注。那事情是传播的极快，影响已在变大。6谦都能轻易看到士绅大户们在其中施展手脚留下的痕迹。</p>

而从王全德的行为角度出，他还是在为‘官府’作事儿，若是白白的死了去，非但士绅大户们会大大不忿，就是贫民百姓，也会多有非议，将梁山泊视为往日官府了。</p>

那就是明摆着的——官官相护。如此这梁山泊与老赵家有何区分？一样的污黑。凭白会生出诸多的麻烦来。虽说现在这个事情还只限于青州南部。</p>

而更叫6谦气闷的却是，梁山泊现下组织人编撰的法令上，此类事儿根本无有定论。</p>

梁山泊编撰的律法大体上办照宋律：</p>

凡斗殴杀人者，不问手足他物金刃，并绞。</p>

o故杀者，斩。</p>

o若同谋共殴人，因而致死者，以致命伤为重，下手者，绞。原谋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余人各杖一百。</p>

一凡同谋共殴人，除下手致命伤重者，依律处绞外。其共殴之人，审系执持鎗刀等项凶器，亦有致命伤痕者，盖刺配充军。</p>

可没有太过详细的区分其内因由。事实上，对于‘官府’来说，这种事儿也没必要分的精细。就好比后世，兔子也没有过失杀人罪，而挑衅杀人和被挑衅杀人的区别似乎也挺那啥。</p>

曹正是一棒打中王全德，为众人所共见，那是很主动的去打的。说他一个过失杀人都很勉强。</p>

梁山泊的律法中关于这“过失”也是有定论的：若过失杀伤人者，各准斗杀伤罪，依律收赎，给付其家依律收赎，给付被杀被伤之家。以为营葬，及医药之资。</p>

曹正的行为都很不符合其中规定。</p>

而若是秉公而行，按照梁山泊一直来坚持的‘正义’，曹正会死的。</p>

非但是6谦焦怒，旁边的林冲也焦急的很。</p>

鲁智深开口说道：“那王员外死的是有些亏欠，可他污蔑曹正兄弟在前，事出有因，恁的要曹正兄弟为他陪送性命不曾？”</p>

“照洒家看，赔付他一笔钱财事了。”</p>

显然，鲁智深也不愿意看曹正去死。但鲁大和尚乃是耿直之人，梁山泊捧出的旗号是甚？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他现下如此行为，岂不跟往日里梁山泊要杀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一般样了？那声音放得是很低的。</p>

朱贵就非这般了。“乞哥哥高抬贵手，务要放曹正兄弟一则。”乃是明白白的徇私。理由是，曹正潜伏登州，没功劳也有苦劳，现下梁山泊又是正用人之机，万万杀不得啊。</p>

6谦也就此体会到了“兄弟义气”的另一个作用，副作用，大大的副作用。</p>

你轻财好施，重然诺，讲义气，对人慷慨大度，宽厚待人，那立马就能得群辈心意。可这既是‘威望’也是一种道德‘绑架’。这般尽善尽美的大哥怎能杀自己兄弟？就是兄弟犯了错，责打一番可以，却万万不能杀人的。这讲义气的兄弟太多，各个都是哥俩好，猛地杀人就要失去人心了。</p>

“搞到最后，自己可不能成为“张士诚第二”了啊。”6谦面上阴沉，心中猛地这般想道。先前时间里，他或许想到了兄弟义气会带来制肘，却从没想的这般清晰。</p>

应该说他还不如张士诚呢。后者好歹还笼络了不少读书人士大夫，轻徭薄赋，在自家地盘上很得民心。这一点，连登基称帝后的朱元璋都极为恼火，以至于当了皇帝后还抱怨说：“当初张士诚窃据江东，那儿的老百姓至今还称呼他为张王。我今为天子，那帮家伙反而只叫我为老头儿。”</p>

这一点6谦是拍马难及的。</p>

“王全德，一善良士绅，命亡于曹正之手，吾实引以为憾。只是曹正乃我手足兄弟，吾实不愿伤害了手足之情。加亮先生可有教我？”6谦曾一度想去询问宗泽、闻焕章。这两人都在官场中厮混，见识过诸多手段，想来可以教他。但因为这种事儿就询问宗泽与闻焕章，哪是不是太丢份了？6谦脑子转了转，立刻就有了新主意，找吴用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