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恨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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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书敛礼道：“让您担心了，是书儿的不是。”</p>

“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卫思婕笑看着她，眉眼都柔和了下来，道：“许久未曾见到你了，我这还怪念着你的。”</p>

她在方锦书身上，寻到了和自己无缘女儿的影子。在一心筹划着报仇的同时，有多少个不眠之夜，是在思念中度过。</p>

驸马的笑容，和女儿的脸相继出现。她幻想过多少次，他们两人都还在人间。但一室的冷清告诉她，那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p>

方锦书，已经成为了她唯一的慰藉。卫思婕不是没有想过，请方锦书来她的公主府里玩耍，只要看看她就好。</p>

但她自己知道，此次还俗回京，图谋甚大，且毫无把握。以她的身份，要去向最得宠的太子复仇，无异于痴人说梦。</p>

因此，她宁愿忍了思念，也不敢让方锦书来。就怕有朝一日复仇不成，自己死了也就罢了，连累了她便无处寻后悔药去。</p>

这会在宁兰原上遇见，她看着方锦书，心头无端觉得安定了许多。</p>

“书儿也念着您。”方锦书脆声道：“小半年不见，您看上去像跟画中仙子一般，书儿刚开始都不敢认，就怕认错了。”</p>

卫思婕轻轻一笑，抚着面颊道：“人靠衣裳马靠鞍，自然是不一样的。”她的笑容很淡，有一种看透世情的了然，依稀可见当初静了的痕迹。</p>

她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将目光转向被巧琴扶得半坐起来向她见礼的方锦晖，问道：“瞧着面色不好，可是哪里不适？”</p>

事情的起因她未曾见到，权墨冼匆匆去请她时，只知道方家姑娘被两位郡主堵住为难了。</p>

方锦晖捂着肚子，腹中传来的疼痛让她面色发白，虚弱道：“谢谢七公主关心，臣女有些腹痛难忍。”</p>

她是头一次来葵水，一早出门时只是隐隐作痛而已。但这一通折腾下来，担惊受怕不说，溪边的地面本就湿冷，躺了这片刻这便愈发难受。</p>

同是女人，卫思婕略想一想便明白了是何缘故。吩咐道：“地上冷，扶去上面暖和的地方坐着。”</p>

方锦晖告了罪，由巧琴扶着离开。</p>

人少了，卫思婕牵着方锦书的手，关切的问道：“许久未见，这些日子你过的还好？年前听说了不少是非，幸好最后的结果不错。”</p>

“书儿一切都好。公主殿下您呢？”</p>

“我自然都好。”就算有什么不好，卫思婕也不会吐露半分。心头的苦，她一人受了也就是了。想起之前的事，她问道：“幸而我今日来了，你们怎地惹了宝淳？”</p>

说到这个名字，她有掩饰不住的厌恶之色。</p>

世上有爱屋及乌，那也就有恨屋及乌。太子是害死驸马的罪魁祸首，连带着，太子府上的人都不招她待见。何况这个宝淳郡主，年纪小小就有了跋扈之名，愈发让她不喜。</p>

听她询问，方锦书道：“也真是巧了，我们刚刚下来不久，就碰见端成郡主。她要大姐姐作诗，但大姐她今日身子不适婉拒了。再后来，便是宝淳郡主来了，书儿瞧着，两位郡主之间，仿佛有些什么不愉快。”</p>

她这番话，说得可算是直白了。若不是因为在卫思婕面前，她断然不会说得这样明白。</p>

“公主殿下，您怎样来的如此巧？”方锦书问道。几人默契地在拖延时间，盼着有人能来解围。却也没想到，来人是卫思婕。</p>

她再怎么不受重视，也是先帝留下来的公主。若不是她的辈分死死地压住了宝淳、端成两人，她们怎会这样干脆利落地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