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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亦馨进了殿门,脚步轻盈而欢快。她的头发分成了好几络结成辫子,在辫稍处都系着一个金铃。腰间垂下的如意结上,压裙角的也不是翡翠或白玉,而是一个薄胎白瓷铃铛。</p>
随着她的走动,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为空气中添了欢快的意味。</p>
方锦书垂下眼帘,看着地上光可鉴人的明砖,心中自嘲的想道:这算什么,前世今生,三魂齐聚了么?</p>
为了不让自己失态,她将注意力放到卫亦馨的这身胡服的装扮上,却在心底一愣。卫亦馨的这身衣着,尤其是这大大小小的铃铛,是她在前世时见到来朝觐的异邦公主所穿戴,别有一番动人的韵致。</p>
在当年,她心中便有了想尝试的念头。但囿于身份,也只是在心头想想而已。</p>
没想到的是,卫亦馨这便实现了前世的心愿。同样是重活一场,卫亦馨比自己肆意得多。</p>
“见过皇祖母,皇姑奶奶。”卫亦馨轻快的行了礼,眼睛看着在一旁坐着的方锦书,歪着头问道:“皇祖母,这位便是皇祖父提起过的方四小姐吗?”</p>
她看着方锦书的眼眸幽深,不知在想着什么。但方锦书转瞬间便明白过来,卫亦馨是冲着自己来的,来者不善,需谨慎以对。</p>
“见过端成郡主。”她起身见礼。不管对方有怎样的打算,自己做到无懈可击便好。</p>
“馨儿,”曹皇后笑道:“你来得正好,不妨带方家姑娘出去玩玩。她才第二次进宫,你却是半个主人,难得你们年岁相当。”</p>
靖安公主好不容易来一趟长乐宫,她正发愁该怎样才把方锦书打发走,能和靖安公主好好的说说话,卫亦馨就到了。这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曹皇后看向卫亦馨的目光,益发多了几分宠溺。</p>
卫亦馨眸色一转,便知道了曹皇后的打算,嘻嘻一笑,道:“皇祖母不说,我也想邀方家姐姐一道出去玩。”</p>
“不敢当姐姐二字,郡主唤臣女名字即可。”方锦书连连推辞,她哪里敢担这个虚名。</p>
“你年纪比我长。母亲常教导我说,要懂得长幼尊卑。”卫亦馨特地在最后四个字上面加重了话音。</p>
方锦书哪里还听不出来,她是在提醒自己,两人身份不同吗?卫亦馨绝不愿唤自己做姐姐,但在曹皇后等人的面前,又不想留下仗势欺人不懂长幼的印象。当下敛礼道:“郡主若是愿意,唤我书音即可。”</p>
“书音?”卫亦馨诧异的问道。</p>
“是臣女在净衣庵中时,主持师太起的法号。”</p>
两人虽然在国子监复选时短短见过一面,但方锦书并不确认她还认得自己。此时是两人的正式见面,叫别号最合适不过。</p>
卫亦馨点点头,笑道:“这倒不错。”</p>
两人双双拜别了曹皇后和靖安公主,便在众侍女的簇拥下,往着外面走去。</p>
方锦书心头颇为无奈。按她的本意,绝不愿和卫亦馨多相处一刻,但眼下摆明了是曹皇后的意思,她只得遵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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