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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梦元见此,直接出了屋室。
“未知师叔祖有何事吩咐?”唐宁知晓他单独留下自己,定然是为了柳茹涵之事,心下颇有些忐忑不安,恐其和苏渊华一般态度。
来的时候他就一直想着这件事,现在终于要摆在台面上来了,他心头沉甸甸的,好像悬了块大石一般。
“我在东莱城时,听渊华说起你们会面交谈之事,据他所言,你已同意他提议,答应不再与柳师侄相见,有这回事吗?”白锦堂开门见山问道。
唐宁听闻此言,立刻俯地行礼,躬身下拜道“您对弟子恩重如山,弟子不敢有所欺瞒。弟子之所以答应他这个要求,实则无奈之举。”
“当日之情境,弟子恐嘴中吐出一个不字,霎时就会灰飞烟灭,以其身份地位,要碾死弟子不过弹指间耳。”
“且其明确陈述,他有一百种法子能让弟子合理为宗门殉职,且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与风险,弟子迫于无奈之下,只能虚与委蛇的答应。”
“弟子与内妻分别之后,无一日不思不想与她重逢,共享天伦,又怎会无故做出终生不再相见的承诺,此情天地可鉴,若有一句虚言,叫弟子不得好死。”
“恳请师叔祖大发慈悲之心,怜悯弟子夫妇二人之艰难,让弟子能够与内妻重聚。”
唐宁说罢!俯伏于地。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只能选择奋力一搏,如若他不以实情相告,而顺水推舟点头称是,那么他不仅会失去南宫暮雪一系的所有支持,且今后再难与柳茹涵相见。
苏渊华的态度很明确,即反对自己与柳茹涵见面,换句话说,他们是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亦不认可自己成为他们派系势力结构中的一份子。
南宫暮雪虽没有听到其明确表态,但至少是默认态度的,按苏渊华的说法,她是支持这种做法的。
因此,白锦堂是他唯一能够拉拢的在南宫暮雪这一支派系内拥有话语权的高层,虽然其修为远不及南宫暮雪,甚至比不上苏渊华。
但他作为南宫暮雪的同门师弟,地位摆在那里,连苏渊华都得毕恭毕敬尊称一声师叔,他是绝对能够和南宫暮雪说的上话的。
至于能不能影响南宫暮雪的态度,谁也不知道。
且其已经是唐宁最后一根能抓住的稻草了。
是以他必须赌一把,赌白锦堂和苏渊华对此事态度不一。
按理来说,他们两人之间关系应该很亲密,但关系再亲密的人也会有分歧,世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独立的人格,思想,习惯,爱好。
哪怕是父子,对同一件事也会产生不同的分歧,更遑论师徒,师兄弟之间了。
苏渊华此人,观其言行,应属于薄情寡恩,唯利是图的那一类人。
从其说起与其妻分离之事就可见一般,只因其妻修为没有跟上他的脚步,便果断将其弃之如敝履,终生不再相见,就好像丢弃一件旧衣裳。
还美其名曰是为了给双方留下一个值得回忆的美好印象。
人之无情,乃至于此。
其能说出让他远离柳茹涵,一辈子老死不相的话,他一点都意外,因其自己就是这么做的。
这样的人眼里只有利益,和其说什么情义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而白锦堂却未必如此做想,在青州同盟军之时,唐宁曾跟随过他一段时间,观他处事,算的上忠厚笃实,待人亦折节谦恭,颇有君子之风范。
是以唐宁剖肝沥胆,披露腹心,只为征得白锦堂的支持。
这是一场豪赌,俗话说疏不间亲,他在此暗告苏渊华的黑状,其实已是犯了大忌,白锦堂虽帮助过他几次,但怎么能比的上其与苏渊华之间的关系。
如若其二人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那么自己这番披肝沥胆的肺腑之言,就成了出尔反尔。
万一其将自己这番话告知苏渊华,或许自己哪一天突然就不明不白的遇害。
唐宁之所以向白锦堂求助,并不是一时起意,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再面见白锦堂之前,他就已经想好。
如白锦堂闭口不谈此事,那自己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以后再找机会。
若其主动说起此事,那便是自己的机会,无论如何也要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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