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冠内表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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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岳瞥见，其中兵部尚书萧复尤其笑得满脸诡异。</p>

高岳望着他，嘴里狠狠咕噜两句骂人的话。</p>

可惜要到来年，才可让卿回百里城去督春耕，现在最关节的事，乃是自西蕃借兵的事。皇帝这时为此次大臣学士全体参加的朝集，定下基本的议题。</p>

说到此，高岳顿时浮起了画面：</p>

就在三日前，城中偏僻的女冠里，薛瑶英有点紧张在坐榻上，她充当的是望风角色，也是个随时可能粉身碎骨的角色。</p>

可为了报答逸崧的恩情，也只能如此了。</p>

她也清楚高岳正在全力为自己斡旋着，她的人生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还要渴望去泾州。</p>

后院处，唐安原原本本把父亲在阁子召对里，和一群翰林学士关于向西蕃借兵的谈话内容和想法，全都告诉了高岳。</p>

李适没料到隔墙有耳。</p>

我没让你打听这些事，何况还是偷听来的。谁想，高岳很平淡。</p>

萱淑的脸儿立即涨红，这让她尴尬又气恼。</p>

这对你是件很危险的行为。接下来这句话，又让萱淑的心情复杂许多。</p>

开春后高台郎是要回百里城去？</p>

是的。</p>

高台郎喜欢长安的花吗？唐安没头没脑地又问出这么一句。</p>

是有喜欢的。</p>

哪里的？</p>

兴唐寺的牡丹。</p>

是呢，牡丹总比雪团要好，雪再美，也不是真花，它只能属于月，而不是日。这其中的道理，萱淑已经明白了，谢高台郎。唐安带着遗憾可又释然的眼神，看着院墙瓦当上的积雪，望着它们在刺溜的阳光下开始融化，接着笑了两声，便缓缓走出了女冠处。</p>

萱淑！这时高岳在身后唤了她一声。</p>

唐安便又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p>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p>

这声萱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不会再喊了。高岳缓缓地说道，进献阿阳侯恩仇记后的种种，是我的错。说完，高岳对着李萱淑的背，恭恭敬敬地捧起衣袖，作揖到底，接着他很简捷也很郑重地说了句：</p>

恨不相知未娶时。</p>

妇，妇家狗。这声妇家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满长安城皆知，不过以后不会再喊了。</p>

走下台阶时，门廊下坐着的薛瑶英，见到唐安公主已是满面泪水，以袖捂口，头也不回地离去了</p>

这时钟楼堂下，地方节度们的代表全都登上台阶，接着对皇帝叩，随后坐在侧旁。</p>

剑南道西川节度使军府掌书记，侍御史臣絪这番话，让高岳自刚才的思绪里醒来。</p>

对面廊柱下，郑絪在拜谒皇帝后，整顿好衣衫，坐在那里，和自己只是匆忙地交互了下眼神。</p>

他算是西川节度使张延赏来奉天城的代理人，来此商议西蕃借兵的大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