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饿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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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然哆嗦着，拿起碗筷，摇摇晃晃地奔向螺旋梯子，奋力向上攀爬。</p>

赵俪苦笑着上前，一手抓住辛然的后脖领子，带着他，飞快地向上冲去。</p>

辛然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飞腾了好一阵子，被赵俪带到男伙房的门口，才被丢下。</p>

辛然顾不上说什么感谢话，甚至连一个笑容都顾不上挤出来，奋力冲进庞大无比的伙房。</p>

伙房是横着的，犹如一个大会堂，上百个打饭的窗口，仿佛是一排射击孔。每个窗口前，都井然有序地排列一队队的青年男子。</p>

辛然眼珠子一扫，见到一个窗口前的人似乎比较少，便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p>

不知道排了多久，直到辛然大汗淋漓，眼冒金星，浑身瘫软地排到前面只剩下一个人时，他晃忽地听见前面的人，沙哑着嗓子硬倔地说道：“师傅，师傅，少打点，好了，够了够了。”</p>

辛然听声音觉得有点耳熟，奋力定睛一看，竟然是黑大长老，对着打饭的伙头军礼让着。</p>

辛然有点不明所以，灵食不是论斗的嘛，怎么还出现了多打点少打点的问题了？</p>

辛然跷起脚，向前探头一看才明白，原来是打饭的那个肥胖的伙头军，正拎着一个比洗衣盆还巨大的铜制的大菜盆子的边，用比脑袋还大的大马勺，在盆子里转圈划拉肉呢。</p>

“我去，呸呸呸！真他娘的虚头巴脑！”</p>

辛然怒火中烧，在心里跳脚大骂：“这个世界上，有怕被钱咬了手的，也有怕被女人坏了前程的，还有怕树叶子掉下来砸脑袋的，就没见过怕被肉撑着的！这叫什么？这大概就叫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娘的，肉都给他划拉走了，到本少这怕就剩汤、、、、、、”</p>

“不对啊，这个点，这个老王八蛋，不陪着天才监的人大摆筵席，跑这装什么逼、、、、、、”</p>

在辛然的不解和无声的咒骂中，黑大长老转身向外走。一手端着一个脸盆般大的木头大花碗，里面有半碗肉炒沙葱，一手抓着五六个大馒头，一边向外走，一边便啃起馒头来。</p>

“狗日的大黑驴，上一辈子，肯定是他娘的饿死鬼投胎！”</p>

辛然暗暗地咒骂着，将木头碗递给打饭的伙头军，急不可耐又有些怯懦地：“打、打饭。”</p>

“有野韭菜炒灵肉，还有沙葱炒灵肉，你要哪一种？打一份还是两份？”</p>

伙头军接过大木头碗，漫不经心地打量辛然一眼，吆喝道：“小子，平常的日子，一个人也只能打一份灵肉。今日特别优待你们这些新来的天才少爷们，最多可以打两份。”</p>

辛然急不可耐地嚷嚷：“两份！师傅，快给来两份，一样来两份。”</p>

“呵呵，小子挺会钻空子，一样来两份，这个月不过了？”伙头军乐道。</p>

“今天有酒今天醉，管他明日喝凉水。快快，一样两份！”辛然恨不能伸手去盆里抓取。</p>

“小子，要几个灵馒头？”伙头军笑嘻嘻地问。</p>

“给本少来十个！”辛然毫不犹豫。</p>

“真的要十个，下半月不想活了？”伙头军愕然。</p>

“活一天算一天吧！”辛然咬牙切齿，脸上青筋暴跳，恨不能扑进窗口，抢他娘的。</p>

叮叮当当四声，四勺菜扣进大木头碗里。十个大馒头，堆在碗上，犹如一座小山。</p>

“把证戒在你手边的牌子上划一下。”伙头军吆喝一声。</p>

辛然依言急忙将证戒在那个油乎乎的牌子上划一下，双手捧起大木头碗，用嘴巴顶住馒头山护住馒头，一边匆匆忙忙地向外走，一边忙不迭地咬住一个馒头，不要命地吞噬起来。</p>

路边有一个寒冰笼罩的井台，辛然不经意地看见，黑大长老已经在井边洗碗饮井水了。</p>

辛然意识到，也就是这一转眼的功夫，黑大长老已经吃完那那大半碗灵肉和那些馒头。</p>

辛然忍不住暗骂：“娘的，这驴日的大黑驴，前一辈子肯定是娘的饿死的婊、子生下的！”</p>

辛然根本没有觉得，自己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反而是百步笑五十步。只是有点迷惑不解，为何黑大长老不去陪伴天才监的人去大鱼大肉、吃香喝辣，而是跟他们一起排队吃伙房。</p>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略微闪现了一下，便被眼前的馒头和灵肉吸引过去了。</p>

辛然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洞穴的，也不知道馒头同那四份灵肉是怎么没有了的。</p>

他只知道，回到洞穴之后，手里只剩下一个剩下一点肉汤的空碗了。</p>

辛然福至心灵，准备用剩下的一点肉汤，冲上水，做一个汤喝。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个阴冷邪恶的声音：</p>

“把证戒伸出来，合理打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