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毛遂自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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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逸见状急忙起身道：“程默，先不着急统计，这个不算——一技之长”。</p>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解：这？都巨石铁锤了，还不算一技之长？</p>

围观的人可以随意表露自己的惊讶之情，但朝廷命官却绝不能喜怒于色，知府姜飞越也面露难色道：“仲大人，你看……”。</p>

仲逸低声回了一句：“知府大人稍安勿躁，就等着看好戏吧……”。</p>

见仲逸示意，蔡一书立刻跑了过来：“仲大人，您叫下官有何吩咐？”。</p>

仲逸缓缓来头台前，向众人说道：“诸位，这位蔡大人是我们盐课提举司最年长者，读书人出身，更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过……”。</p>

众目睽睽之下，他竟轻松道：“不过，就方才那个绝活儿，蔡大人也可以来一遍”。</p>

蔡一书一听，连连摇头摆手道：“使不得，仲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的，有辱……有辱斯文啊……”。</p>

听到后半句，仲逸明白了：这个蔡一书向来中规中矩，那怕是从九品的吏目，但毕竟也是朝廷命官，这种类似三教九流之类的杂耍，他自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脸。</p>

“放心吧，蔡大人，你无须躺在地上，更不必光着膀子，只需配合一下程默即可”。</p>

说完这句，再检查一遍大青石、大铁锤。</p>

仲逸回到自己的位置，心中却想到了另外一层：平时不是给我表忠心吗？现在正好可以试试。</p>

‘仲大人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他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啊，做事那叫一个谨慎……’。</p>

人群中的这种声音，想必不仅来自围观之人，连衙役们都要犯嘀咕了。</p>

还好，这种观望很快可以兑现，不会造成什么大的误解。</p>

“程默，来吧”。</p>

这绝对是一个意外，只见蔡一书稳稳坐在木椅之上，立刻吩咐将石板压在双腿上。</p>

‘这个胸口碎大石算什么？但如今是奉仲大人之命，这是两码事儿……’。</p>

蔡一书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还不停的催促着程默。</p>

“得罪了，蔡大人，若是有半点闪失，小的愿将自己的这双腿，外加这颗脑袋奉上”，陶朔更是来的干脆。</p>

什么叫信任？眼前这一幕就是。</p>

这样的场面，怎么能少的了副提举姜军呢？他也走上前来：“算我一份，蔡大人之后，便是姜某上”。</p>

台上的同提举杨尽洺动动身子，却被仲逸拉住：“杨大人不必了，这就是个把戏，两位大人不会有事儿的”。</p>

两块大青石、所用大铁锤，依旧是方才那名男子备好的，他总共备了四块，想必是想演两回的？</p>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了。</p>

“碎大石，大伙看好了……”。</p>

程默大喊一声，不少人又闭上双眼，衙役们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为两位大人那叫一个提心吊胆。</p>

“小心，这个一般人不能试的，后果真的严重……”。</p>

方才上台的那年轻男子离开上前道：“仲大人，实话告诉你，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小的我可担不起这个责……”。</p>

‘唏嘘……’，只听见身后一阵叫喊声，那年轻男子立刻转过身，蔡一书已稳稳站在地上。</p>

台上的知府向仲逸侧耳道：“仲大人，厉害啊，有此属下，你盐课衙门，何愁大事不成啊？”。</p>

仲逸笑道：“知府大人言重了，如若愿意，你我也可日后如此坦诚相待，文大人早就叮嘱过……”。</p>

姜飞越立刻点点头：“明白，明白……”。</p>

“还真别说，这石头真不错，没有石粉，裂口就像刀切开一样，干净的很哪”。</p>

蔡一书拍拍衣衫，不由的向那名男子道：“你这是在豆腐外边涂了一层灰吧？算什么一技之长？”。</p>

那年轻男子有些颤抖，低头不语，台下的人完全看的明白，有种想扔鸡蛋、吐口水的冲动。</p>

“你，若是真有胸口碎大石的本事，就用这个”。</p>

程默举起手中的铁锤，指着旁边的两块大青石：“这是我们备好的石头，原本是用来考核石匠手艺的，要不，你来一试试？”。</p>

“仲大人饶命啊，真的不管小的事儿，是刘二说只要帮他完成这个把戏，就请我们喝一顿酒的”，那两个帮腔的家伙首先跪地求饶。</p>

那年轻男子面色苍白道：“仲大人，早就听说你宽宏大量，今日这事儿……就饶过小的吧”。</p>

仲逸不屑，知府不语，蔡一书却按耐不住：“说，平日里靠这个把戏，骗了大家多少银子？赏钱没少得吧？”。</p>

那年轻男子哭诉：“求大人绕过小的，小的愿意拿出所有的银子，将功抵罪……”。</p>

蔡一书有些不耐烦道：“别摆出那假惺惺的样子，看到了吗？院子里这么多人，晚饭……所有酒菜，都你一个人掏腰包……回头找个正经的活计，不要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p>

程默照例喊道：“按照规制，请诸位再举一下手中的牌……”。</p>

话音未落，只见台上一片——红色。</p>

“下一个……”。</p>

这一声喊出，台下立刻安静了许多，对众人而言，此刻不仅要看台上的绝活儿，还有看这个绝活儿，到底是真是假？</p>

“知府大人，仲大人，这打铁啊，讲究个火候，还得要看材质，恐怕……要等一会儿……”。</p>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汉子，黝黑的皮肤，倒像是个打铁的好手，架起火炉正烧着火，他生怕因等他一人而耽误大家时间。</p>

“下一个……”，程默又喊了一声，立刻又有人走了上来。</p>

‘仲大人，我做的是木雕，就拿这块木料来说，可能费些功夫，不过大体轮廓还是可以的’，见眼前工具齐备，这人便开始上手。</p>

“小的会识玉，不仅材质，连同出产地、做工讲究、同类比较等，都可以……”。</p>

上台的人越来越多，仲逸只得命他们同时进行，至于一些确实耗时的，恐怕要等上几天的功夫了。</p>

盐课衙门负责所有人的吃住，只要手里活计好，不要怕没有赏银。</p>

人群中，仲逸见林大团也凑了过来，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打铁的那个中年男子身上，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p>

可是再看看报名的名单中，却并没有林大团的名字，说起打铁炼铜，他可真的是一把好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