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毕竟是实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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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至，天气逐渐变暖，草发芽、枝抽条，又是一年春来到。</p>

对准备春耕的村民来说，他们要开始忙活，对京城那些不用下地干活的人来说，他们最近也很忙。</p>

京城大了，故事也就多了，仅是朝中大小传闻，讲完、听完这些事儿，就够忙一阵子了。</p>

茶馆、酒楼，甚至于烟花场所、街头巷尾，总能听到这么一嘴子，只不过不同的人，接触到的消息层面不同而已。</p>

“听说了吗？原先的咸宁候、太子太保仇鸾将军，竟然----死了”。</p>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忧惧而死，真是不可思议”。</p>

“哎，这有什么？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而已，做贼心虚了呗，他当年做的那些事儿，大伙可都知道的。恶有恶报”。</p>

“对，恶有恶报，朝廷的将军，竟掠夺百姓财物，我一个叔叔家就被抢了，活该被吓死”。</p>

传言，有坏的，就有好的。</p>

“要说眼下啊，最得势的，还是人家礼部尚书袁大人，那才叫一个前程似锦啊。要说，我也算是袁大人的门生”。</p>

“狗屁，你才读过几天书？可曾考中功名？翰林院在哪儿，估计都不知道，还是袁大人的门生？不要脸”。</p>

“要向袁家大小姐提亲，最起码，也要是个翰林院的庶吉士，想做门生，做梦去吧”。</p>

哈哈哈……</p>

传言，传的多了，有人便会将它当真。传言也就成为‘真言’。</p>

传言，传的久了，人们便会渐渐淡忘。</p>

此时，真假倒是其次的。</p>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春节以后，京城也确实发生了些事儿。</p>

曾经不可一世的平虏将军仇鸾死了，且是忧惧而死。</p>

至于是不是因仲逸当初那‘盗墓贼’的故事，是不是因那团诡异的‘鬼火’？</p>

就不得而知了。</p>

袁炜得势，在礼部尚书任上风头正劲，而把持朝政多年的严氏则受到皇帝冷落，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几家悲欢，冷暖自知。</p>

此外，翰林院侍读仲逸去了陕西布政使司榆林府，因是去了解当地民情，所以并无其他名号，随从也只有他在翰林院的跟班-----程默一人。</p>

被封为英勇千户所千户的林宗武，也即将结束他在甘州、张掖一带的密训。</p>

不日，将返回京城。</p>

这日午后，甘州卫指挥使在卫司衙门为宗武等设宴，这也是朝廷旨意。</p>

此时，大地已解冻，耕农们也即将开始一年的活计，大范围的封路、封山、封林，自是没有必要了。</p>

宗武属下一千余人，暂时驻扎在卫司的驻地，按朝廷的旨意，他们要在卫司衙门休整三日，以备好返京军需所用。</p>

“弟兄们，都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卫司衙门已为我们备好酒菜，这些天都憋坏了，今日，大家尽管放开了喝，这是命令”。</p>

“得令”，声音震天响。</p>

这段时间以来，吃、住、睡都在那块硕大的风沙之地上，唯一能遮风挡雨的，也就是几个帐篷而已。</p>

密训时不觉得，此刻，回到城中，宗武这才感觉自己都快成泥人、沙人、僧人了。</p>

洗漱一番，痛痛快快喝它十大碗，简直比神仙还要快活。</p>

换好衣衫后，宗武带着副千户谭辽、周百户及数名随从，前来卫司衙门赴宴。</p>

甘州卫司早就备好一桌酒席，指挥使、指挥同知、佥事等都来了。</p>

“多谢指挥使及诸位大人盛情款待，下官和弟兄们多有叨扰，先敬各位大人一杯”。</p>

宗武以从四品领正千户一职，同在军中，在正三品指挥使面前，还是要称呼一声下官的。</p>

“林千户不必多礼，当初，你率兵在山东沿海抗倭、白羊口伏击鞑靼军，大壮我军将士之威，圣上更是亲封‘英勇千户所’”。</p>

指挥使举杯笑道：“莫说朝廷有旨意要犒劳将士们，就是我这个指挥使自掏腰包，也要请林千户喝一杯的”。</p>

几人说说笑笑，听闻林宗武剑术、骑术、射术俱佳，指挥使司的诸位大人一起商定：饭后，到校场见识见识，一堵林千户风采。</p>

这时，一名传令小旗前来禀告：“指挥使大人，北道口的那帮人又出来祸害百姓了，眼下正是春耕之时，耕农们死活守着谷种。打了起来，死伤数十人……”。</p>

“知道了，先退下”，一旁的佥事见指挥使板着脸，急忙朝传令小旗挥挥手。</p>

“是何人？敢如此大胆？堂堂指挥使司衙门治下，竟强抢民财，草菅人命？”。</p>

宗武已微微有些醉意，他欲将手中酒碗砸出，但一想到这是甘州卫的衙门，不是他的千户所，这才将缓缓放了下来。</p>

上次在南漠无名山被吴风阴了一次后，宗武时刻记着师父那句话：小心行事、先谋而动。</p>

“哎，此事说来话长”。</p>

“数年前，曾有一批鞑靼军南下，人数有三万余人，后来被朝廷击退后，便返回老巢，只是有一批残兵败将与主力失散，没有来得及撤退。后来，他们便在一个叫北道口的地方落脚，估计有两千多人。</p>

这些人吃了败仗，他们的头领又违反军令，在北道口落脚后，便没有归去，而是留在这里烧杀抢掠，并将夺来的财物运回鞑靼老巢。</p>

据说，是为了得到鞑靼首领的宽恕，并在此一带刺探军情，以便鞑靼军再次南下时策应”。</p>

指挥使叹道：“北道口，三面环山，山势陡峭、多有巨石，易守难攻。只有北面有一个出口，但前面是一块平坦的沙地，无法设伏军，人马还未到北道口，就被他们发现了”。</p>

“那何不率兵直取，强攻北口呢？沙地空旷，两军阵前，我军无法设伏，敌军也无法设伏啊”。</p>

宗武尽量压住心中的不悦，用一种商量的口吻道：“毕竟咱们人多，即便三面环山，有一口足矣”。</p>

其实，在宗武的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什么卫司衙门？五千多的兵马，连区区两千残兵败将都对付不了，真是酒囊饭袋。</p>

再看看眼前这桌酒席，他顿时连动筷子的欲望都没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