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这个老头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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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你少小经历磨难，后捐纳入仕，虽是翰林院文官，但却两次领了皇命，此次或许也是：有惊无险、有难无劫”。</p>

晚饭后，仲逸实在闲来无事，再次向他的‘邻居’倪庚辉找起话题来。</p>

不用说，这个话题自然是‘求你卜一卦’。</p>

原本以为是消遣打发无聊时日的，谁知这老头细细盯着仲逸看了半天，之后双眼微闭，嘴里念念叨叨，而后又突然睁眼。</p>

之后，便是这番言论。</p>

“老头，说说看，你是如何看出来的？”。</p>

仲逸笑道：若这也叫算命的话，我也会。</p>

于是他模仿老头的语气道，念叨起来：倪庚辉，原大理寺左寺丞，科举出身，喜欢推演，只因身陷一桩大案而入狱。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p>

“狂妄的年轻人，竟当卜卦推演之术为儿戏，连皮毛都未学会，就在这里大言不惭”。</p>

倪庚辉如同受了莫大的委屈，气的真哆嗦：只有人说出起占卜之术，只有有人在他面前显摆，他就是这幅模样、</p>

这算不算维护行业的尊严呢？</p>

咳咳，训完仲逸，老头轻轻嗓子，开始他那大谈特谈的腔调：</p>

“虽然你的牢房中布置的是最为舒适的，但毕竟此处没有自由，若从小养尊处优，岂会适应？即便能渐渐适应，但刚进来时，绝无法容忍。</p>

而你，从进来至今，都能处变不惊，应对自如，必是之前受过磨难，否则起码要皱皱眉头的。</p>

在这之前，老夫就听说：朝中有个翰林院出身的钦差副使，之前只是个庶吉士，还去什么博野县办过案子。</p>

而在这之前，翰林院从未有过姓仲的人，从你的年轻及处事风格来看，并非真正的从科举出身。当然，也或许正是因为此，才有了你的不拘一格”。</p>

“如此，不难猜出你捐纳入仕”，老头笑道：这些个狱卒，给他们点银子，或者捡好听的说几句，然后向他们打听牢外发生的事儿，这个不难理解。</p>

果真有两下子，看似疯疯癫癫，实则心知肚明、明察秋毫。</p>

连皱眉都能说的出，这老头的心可真够细，如同有三只眼似的。</p>

“那你说说，我此次入狱，为何是：有惊无险，有难无劫？”。</p>

原本以为漫漫长夜，还有比这样的谈话，更好的打发时间了吗？</p>

但话已至此，仲逸却不能只是为了消遣而交谈。</p>

“老伯，先等等，我这儿还有些酒，虽然剩的不多，还可小酌一番，咱们边喝边谈，岂不是美哉？”。</p>

说着，仲逸将一只小酒壶瓶盖塞住，而后顺手抛到独面的牢门口。</p>

不偏不倚，恰好被老头那细细的双手接住。</p>

“喝吧，放心，没毒的”，说着，仲逸拿起自己剩下的那半壶，美滋滋的来了一小口。</p>

老头用近乎颤抖的手将酒壶拧开，先是用鼻子嗅嗅，而后微微闭上眼睛：在陶醉着。</p>

‘咕咚，咕咚’，两小口下去，老头简直要哭了。</p>

“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酒水了，痛快、太痛快了”。</p>

这么好的东西，不说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它？</p>

“所谓有惊无险、有难无劫，老夫是从两个角度来推演的”。</p>

此刻，老头双腿盘坐在地，与仲逸相对而视，一小壶老酒，如同一剂良药，顿时让他增添活力不少。</p>

“自从你被关入大牢，特殊的待遇便接憧而来：先是那个牢头，之前就派人打扫过这间牢房，此处，既安全、又清静”。</p>

老头自嘲起来：“他们之所以将我关门到这里，就是嫌我整天叨叨个没完，而安排你到这边来，则是为说话方便，或是于那些探视你的人方便”。</p>

不用说：樊文予的特意关照，以及袁大头的好酒好菜，甚至包括锦衣卫千户石成来这里，老头估计都能猜出一二。</p>

或者是看出一二。</p>

“他们之所以如此做，说明他们早已打听过：你犯得事儿-------不大”。</p>

老头继续道：“现在这些狱卒们都嚷嚷开了，你此次查的是朝廷与鞑靼开战一事的始末。牵扯到某人，但凡战事，无论捷报还是掠夺财物，这些人证多了去了，那些百姓，或者将士，都可作证”。</p>

这个袁大头，当初让他将此事在牢中散布开来，现在看来这小子简直是不遗余力：连倪庚辉这样的老头都知道了，恐怕是在放风的时候，听那个狱卒说的吧？</p>

“那依老伯之见，朝廷已完全知晓仇鸾的罪行？”。</p>

此刻，仲逸不由得对老头产生几分敬意：“老伯果真是大理寺的高人，晚辈钦佩不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