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的那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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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饭了，稍后我师父过来看你”，小姑娘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径直走向方桌前。</p>

一只鸡腿、半盅鸡汤、一碗菜粥、一枚鸡蛋。</p>

“这，这是哪里？我，你，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你是谁？”，看到桌上的饭菜，小男孩确实也需要饱餐一顿了，但作为一个年纪尚清、未出过远门的他来说还是有些怯场。</p>

小姑娘笑道：“我叫仲姝，此山名叫凌云山，我师父凌云子。三日前我与师兄去河边捞鱼时遇到你，当时你得的了重疾，之后是我师父救了你”。</p>

只见这个小姑娘肤如白雪，一身白衣白靴宛如流云，腰间一条淡蓝色花纹束带。丝如浸墨、唇如樱花、明眸皓齿，言语笑谈间两个小小酒窝微现。</p>

小女孩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只是口齿伶俐、举止大方得体，这让他这个从未遇过陌生人的小家伙羞愧难当、尴尬万分。</p>

“那多谢救了我，我，不知能为、为你们做点什么……”，沉默片刻，小男孩终于开口。</p>

救命之恩，最起码的感谢总是应该的，小的时候邻居给他好吃的东西，总要表达感谢之意，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p>

“不必谢我，是我师父救了你，你也不用做什么。这里的东西不能乱动，也不能随意进入别人的房间”。小姑娘看到他的窘样也怪不自在的，于是准备出门：“你还是快点吃饭吧，不然师父会责怪我的”。</p>

“你叫什么名字？”，不知为何，小男孩突然想到问这么一句话。</p>

小姑娘停住脚步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p>

“难难，我叫难难”，他用义中村人的口吻答道。</p>

小姑娘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有这样的名字？真有意思……”。</p>

房中再次只剩他一人，脑海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妖婆子？老姑？田二叔？义中村？大白驹？还有那艘小木船……</p>

桌上的饭菜飘出的香味刺激着他的鼻子，难难抿抿嘴，喉咙不由的耸动着：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吧。</p>

随手抓起一只鸡腿狠狠的啃了起来，还未嚼完，另一只手却端起了鸡汤……</p>

中午时分，难难被仲姝带到凌云山中唯一的亭子下。</p>

凌云子坐在他的面青，左边立着一个比自己略大一点的少年，而仲姝已经站到了老者身后右侧边上。</p>

“你是谁？是哪里人？为何会在船上？”，仲启先说话了。</p>

从未见过这等阵势，难难心里盘算着：从他与仲姝刚才的对话来看，这些人应该不是坏人，不然岂会救他？还会给他饭吃？</p>

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只是告别大白驹后的经历，难难自己也说不清楚。</p>

仲启与仲姝听的入神，却未能完全理解其中之意，生活环境差异甚巨，个人经历截然不同，小男孩与小女孩对眼前这个同样是小男孩的难难不解，也是情有可原的。</p>

凌云子一言未发，这让难难甚为不安：眼下自己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大白驹也没有了，义中村也回不去了，不能天天这样白吃白住吧？先要找个落脚之处才是当务之急。</p>

“那么，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凌云子终于开口了。</p>

怕什么来什么，真是刻不容缓，难难不知如何回答，一时慌乱，想了半天却是这样开口道：“我，我现在家也不能回，县城也找不到，我的大白驹也掉进河里，所以……”。</p>

说这话难难就后悔了，怎么把心里想的都说了？这不是要人家立刻就打发自己吗？</p>

“师父，你收徒规矩甚严，要不就把他留下打杂什么的，帮穆大娘做饭摘菜也行……”，一旁的仲姝却开口了。</p>

仲姝此言还有一层意思：平时山中只有她与师兄，实在太闷，留下难难可以热闹一些。只是师父平时对他们管教甚严，所以她不敢多言，这已经超出她的“范围”了。</p>

“师父，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现在走投无路且并无独立生存能力，求你让他给穆大娘帮忙打杂吧”，大概是为了支持仲姝，仲启也向师父求情。</p>

凌云子听完后哈哈大笑，而后是山村老头与小孩的说话方式：娃呀，看到了没有？两个徒儿已替老朽做主了，再不答应可就说不过去喽。</p>

一块石头暂时落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