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西南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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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非莫桑比克南部。</p>

长达35公里的沙洲深入印度洋，与非洲大陆环抱出一片广阔的海湾。</p>

海湾根部，马普托城伫立在马普托河口（圣埃斯皮里图河）左岸。沙洲和内河让这里成为难得的天然良港。</p>

马萨达堡和大卫堡两座四角星堡夹马普托河口而守，正值季风转换期，堡顶的拉古萨共和国国旗与大卫星旗飘荡的方向不停在变。</p>

洋楼和高脚木屋自马萨达堡向西面北面伸展，形成一座美丽的花园城市。</p>

城市中心是一座四方形的犹太会堂，四处散布着基督教堂，带穹顶的清真寺，飞檐斗拱琉璃瓦顶的天妃庙，不同的宗教这里和谐而处。</p>

马普托城约有2万居民，一半是犹太人，剩下主要是本地的斯瓦希里人和南非的霍屯督人。</p>

少数天主教和新教徒是雇佣兵，商人和航海冒险者。</p>

城外有服从马普托统治的2万霍屯督人，斯瓦西里、黑人农奴，在种植园中为这座城市提供给养，农作物以玉米、土豆和番薯为主。</p>

马普托生活必需品大多不能自给，必须依靠进口。</p>

海边风景如画，蓝天白云，碧海银滩。沙滩上有许多本地特有树种，树下的沙石被海水不停冲击不停卷走，裸露出苍劲有力、奇形怪状的根，这些根坚强地伸入沙土将沙紧紧抓住，维持它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只这些古老的树根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p>

朝阳映红海面，数百斯瓦西里人向着麦加方向跪拜，虔诚祷告，统治这座城市的犹太人并未制止。</p>

马普托是拉古萨共和国的殖民地，实际上却是一个犹太共和国。</p>

大商人组成执政评议会，小商人成为市议员，欧洲犹太人构成城市中上层阶级，埃塞俄比亚犹太人构成中下层阶级。</p>

斯瓦西里自由人、来自南非的霍屯督人，地位更低的农奴构成底层。</p>

军队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犹太人城市卫队，另一部分是来自欧洲的雇佣军。</p>

马普托没有海军，但他们有盖伦武装商船，也是不可忽视的海上力量。</p>

葡萄牙东非殖民地被阿曼人席卷，这个可怜的弱国从波斯湾一路溃败到坦桑尼亚，丧失自曼努埃尔一世以来在印度洋西部沿海大部分扩张成果。</p>

葡萄牙人暂时在蒙巴萨的耶稣堡挡住阿曼人，非常勉强，坦桑尼亚依然摇摇欲坠。</p>

马普托与阿曼之间差了坦桑尼亚和莫桑比克，目前看，撒拉逊人离犹太人还有段距离。</p>

当年，荷兰疑惑地看着这个新起的殖民地，犹太人向荷兰人保证，除非荷兰人允许，否则不掺合印度、东印度欧洲贸易，犹太商船满足于印度洋圈内贸易，荷兰放过这座东非小城。</p>

马普托气候宜人，一年中除去最热的几天，四季如春。年降雨量800毫米处于很合适的范围，可以进行农业生产，又不会太湿导致疾病流行。</p>

犹太人小心地在大国缝隙中生存，一步步发展。城市武备、造船器材依赖于从联邦进口，在联邦投资的种植园、工厂、债券转化为马普托城的堡垒、大炮和士兵。</p>

马普托在内陆发现了金矿和钻石，城市发展速度越来越快，来自世界各地的犹太人涌入这座属于他们自己的城市。</p>

到1659年，马普陀在东非已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此时即便荷兰再想进攻也得核算一下成本收益是否划算。</p>

联邦商船很少涉足印度洋，保持密切来往的城市只有马普托和印度奎隆。</p>

商人将象牙、黄金、钻石、黑奴输入联邦和印度，带回粮食、布匹、印度女人和包括军火在内的工业制成品。</p>

联邦与马普托有关于军事合作的密约，因为目前的国际环境比较微妙，没到公开的时候。</p>

马普托河右岸，有一座悬挂同盟星鸟旗的大型联邦商馆。商馆有围墙，四角有圆形塔楼，外有壕沟。内有仓库、军营，这是一座设防商馆。</p>

联邦非洲公司有2艘双桅纵帆船，2艘三桅东印度大商船常驻马普托港，总代表斯卡菲尔德手下，约有100名士兵和600人在这里的社区生活。</p>

原本按计划，斯卡菲尔德应该带着手下在马约特岛新建一座殖民地，但经过实地对比科摩罗群岛和马普托的环境，考虑到联邦不可能在非洲殖民地投入太多资源，斯卡菲尔德把基地搬到马普托河右岸。金矿与钻石证明他的选择没错。</p>

士兵负责商馆安全，华人雇佣兵、商人与马普托骑兵一起，进入内陆捕捉霍屯督人与黑人，送到金矿、钻石矿和种植园，捕猎大象获取象牙。</p>

潘浩腰挂联邦制式骑兵刀，头戴宽沿平毡帽，一身黑色风衣，行走在马普托的商业街上。</p>

街道两侧是东西方混合式的建筑，有中国的黑瓦白墙雕栏画栋，有意大利文艺复兴式的半圆拱券，街上熙熙攘攘，不同肤色的商人与消费者讨价还价，充满活力。</p>

作为一座东西方汇聚的海上贸易城市，在马普托可以买到中国丝绸，日本刀，西班牙火枪，法国直剑，意大利玻璃，波斯绒毯，和许许多多其他货物。</p>

奴隶市场充斥着高鼻深目，碧绿眼眸的波斯女奴、阿拉伯女奴，皮肤如黑色绸缎般光滑的东非女，甚至有来自遥远北方，肤白貌美的罗斯女，那是土耳其人的杰作。</p>

潘浩在东非公司服役近5年，积累下不少身家，他没想着带钱回国，打算在非洲花光了事。</p>

城中的商业街潘浩常来，熟人不少，一路用西班牙语打着招呼。在非洲混的时间长了，日常西班牙语会得七七八八。</p>

转了半天，潘浩没买到中意的东西。家里已有个波斯女人了，要不咬咬牙再买个罗斯女人回去？潘浩摸了摸荷包，罗斯女是奢侈品，囊中的银币不太够。</p>

潘浩在犹豫是不是回去找公司借一点钱。他在后江府有产业，世人都知道那里的蛮荒之地如今发展得挺不错，是个铁饭碗，老板应该会借的。</p>

潘浩快要做出决定时，目光被路边一座盔甲店铺吸引。潘浩走进盔甲店，内里散发着淡淡的漆味，应当刚开不久，难怪没见过。</p>

墙上挂着银光闪闪的胸甲，半身甲，也不乏波斯和土耳其风格的盔甲。</p>

如果是来非洲以前，潘浩一定会被这些充满异域风情的铠甲晃花眼，可他的眼界早已今非昔比。</p>

都是些普通货色，潘浩心道。</p>

走着走着，潘浩眼前一亮。</p>

一具全身甲吸引了他的注意，铠甲上的开槽线条圆润，造型优美贴身，胸甲、胸板和腹甲用铆钉连接，腹甲下有链甲裙，左肩甲大，右肩甲小，最上是带护颈的武装盔。</p>

传说中的米兰甲。</p>

潘浩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米兰甲，“老板，这个卖多少钱？”</p>

“20英镑，先生。”</p>

70两银子，潘浩有些肉痛，这相当于他一年的基本薪水。</p>

“我买了！”</p>

“先生，你确定吗？”</p>

“你几个意思？”</p>

“啊，先生请不要误会。看着装，我猜测你是一位战士。这种全身板甲并不适合现在的战场，如果你需要防具，我建议买半身甲或是干脆一块厚胸甲。”</p>

潘浩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胸甲更实用而且更便宜，但这挡不住他喜欢全身甲。不过店老板提醒是好心，潘浩也没生气。</p>

“老板，你不用管我买了干嘛，我就问你卖不卖？”</p>

“当然卖。”</p>

潘浩掏出身上几乎所有的银币，“找个人帮我把盔甲背回去。”</p>

“没问题，我们送货上门。”</p>

潘浩带着全身甲渡过马普托河，沿着河边林荫大道回到商馆。</p>

南洋有许多像潘浩一样的明军残兵，他们无法忍受枯燥的种地生活，纷纷将分到的土地入股到农业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本人则在各个殖民公司中应募，成为雇佣兵。</p>

不出意外，潘浩被同事嘲笑花大钱买了头白象，潘浩则回敬土鳖们没有欣赏品味。</p>

回宿舍与波斯爱姬欢乐一番，潘浩神清气爽，当夜在酒吧一醉方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