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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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战线左翼，电白营阵地。</p>

两个菱形方阵，第一排长矛斜斜指向天空，流水般的反光在矛尖泛动。</p>

方阵之间的空地上，班杜思弹起一块墨西哥银币。</p>

银币落地，“正面朝上，佩德罗，你赢了。”</p>

“我选择营旗。”</p>

“好吧，村座的司令旗归我了。”</p>

电白营拆成两个450人方阵，开打前，班杜思和佩德罗得分配营中的两面军旗。</p>

班杜思用左腋夹着铁盔，右手拿着一根燃烧的火绳。佩德罗右手围拢半圈，在火绳上点燃烟斗，随后又给班杜思点上。</p>

“班杜思。”</p>

“恩？”</p>

“是什么让你忘了家乡的克里斯蒂娜，又是什么让你忘了马德里的富丽堂皇？”</p>

“我天生适合战场，在西班牙并没有适合我的舞台。亲爱的佩德罗，你又是为什么滞留在中国？”</p>

“因为钱啊，别的地方给不了我在电白的待遇。”</p>

“听听远处那密集的马蹄声，佩德罗，只有钱无法解释我们现在做的一切。”</p>

李建捷的明军骑兵撤向右翼，与正调转方向的锡克骑兵会和，方阵正面的视线随之被让开。</p>

数千鞑靼骑兵扬起漫天烟尘，直冲而来。</p>

前排是他们引以为傲的重甲骑兵，从两颊绕过来扣住的面甲遮挡了那些骑兵的面容，只留下一道道黑影。</p>

重甲骑兵身后，是鞑靼人千年不变的传统，手持弓箭的投射骑兵。</p>

“那就是因为陆展和其他可爱的中国兄弟？我们有责任和士兵们一起，阻挡那些鞑靼骑兵。”佩德罗加重了语气，“义无反顾。”</p>

“雇佣兵不应该是我们的理想，佩德罗，我要在中国找回失去的荣誉。”</p>

佩德罗戴上头盔，“上帝会保佑你，班杜思。”</p>

“上帝保佑我们。”</p>

2门榴弹炮射击，5.5寸榴弹炮平射，实心弹在敌军纵深较大的马队碾开血胡同。</p>

班杜思和佩德罗走回各自指挥的方阵。</p>

鞑靼骑兵慢速接近战场。</p>

佛朗机加入射击，射手以最快的速度发射手边的7个装填好的子铳，这根本无需瞄准，2磅铁弹威力不大，但只要射入敌阵，依然能带倒2，3匹战马。</p>

5.5寸榴弹炮射出重霰弹。</p>

50发直径约在40毫米的铁弹包裹在锡筒中，筒底是铁制。弹体离开炮膛瞬间，因为炮膛内外巨大的压力差，锡制外壳随即破裂，霰弹崩飞，形成扇形弹幕。在400米距离上，重霰弹散布直径约为50米。</p>

数十道血线从鞑军喷涌而出。</p>

骑兵正面投影是步兵数倍，从方阵两翼打出的重霰弹将散布区内前排骑兵一扫而空。</p>

倒地的战马形成障碍，迫使后方骑兵绕道，有人避让不及，被人马尸体带倒，形成更大混乱。</p>

霰弹无需瞄准，射击程序被简化，5.5寸榴弹炮1分钟射出3发重霰弹。</p>

鞑军骑兵从快步切换至冲锋用去2分多钟，榴弹炮射出8发重霰弹，数百敌骑垮塌在地，瞬间就被后续马队扬起的烟尘笼罩，难以计数。</p>

佛朗机炮率先打完所有子铳，榴弹炮紧随其后停止射击，炮手丢下装填工具撤回方阵。</p>

两个菱形方阵长矛兵全部装备铠甲，迎敌那个尖角是板甲，包括佛朗机甲、南蛮胴具足、三亚胸甲，随后依次是铁扎甲、铁棉甲，陆展把他压箱底的库存全拿出来了。</p>

班杜思走到正面尖角，这里聚集了电白营最勇敢的肉搏步兵，都是8年来陆展搜罗纠合的四方精锐，他们除了手中紧握的长矛，地上还摆着一根备用品。</p>

班杜思在士兵背后来回踱步。</p>

“稳住！”</p>

几根羽箭飞来，正对方阵的敌军骑兵被炮兵严重削弱，第一排不多的冲击骑兵一扫而光，后面露出虚弱的骑射兵。</p>

骑弓力道不强，班杜斯只是略略低头，让西班牙式头盔的铁檐护住面部。</p>

两声叮咚响，羽箭被胸甲和头盔弹开。</p>

班杜思拔出手枪。</p>

联邦骑兵操典在最后150步才会进入冲锋模式，这个阶段以前都是慢速或快步，鞑靼骑兵没有数字规定，但看上去应该类似，他们在100米处转入冲锋。</p>

“开火。”</p>

火绳枪兵射击。</p>

班杜思退回方阵中央。</p>

孱弱的骑射兵自动避开矛尖，从菱形方阵两翼绕行，冲入方阵之后。</p>

阵中的火绳枪4排轮转，在极近距离射击投影巨大的骑兵侧面。每一发命中铅弹至少带走1匹战马，甚至更多。</p>

鞑靼骑兵通过速度较快，他们以羽箭向阵中还击，火枪兵一个个倒下，炮兵们自发捡起失去主人的火绳枪，装填，射击。</p>

两个方阵就像屹立于海中的礁石，鞑靼马队掀起的潮水在礁石上拍得粉碎，只得绕过这难以逾越的障碍。</p>

方阵南方，金士英拔出马刀，掀掉头盔，让所有士兵看清他的脸。</p>

“兄弟们，你们来自陕西，来自宣大，来自蓟辽，来自登莱。你们都有亲人命丧敌手，你们转战了几千里国土，你们都是不愿投降的好汉，拔出你们的刀，复仇从此刻开始！”</p>

方阵北方，李建捷挥舞马槊，海风吹起鲜红的披风。</p>

“你们中有人跟随我多年，有人是第一次见，我没别的想法，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你们呢？”</p>

骑兵们举着手中的兵刃，放声高呼。</p>

锡克枪骑兵排成整齐的横队，放平长枪。</p>

联军位于鞑靼马队两翼的骑兵向中间冲击。</p>

近卫营阵地。</p>

绕过电白营方阵的鞑靼骑兵分出一部向守序的司令旗冲来。</p>

朗格曼看向守序：“要不要排方阵？”</p>

守序低头问近卫营长萧德成，“需要吗？”</p>

“完全不用，阁下。”</p>

“这是你的阵地，你来指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