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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江号驶入福建,灵江号直航舟山。</p>
郑芝龙死后,郑彩、郑联占据永宁卫中左所、金门所,控制安海、漳州出海口。</p>
郑彩与鲁监国联合,双方有过一段堪称愉快的蜜月期。明军在福建节节反攻,一度收复一半以上的领土。拱卫了广东省东北侧翼,永历只须防御南岭,不必兼顾福建。鲁王和福建军民有力支援了两广战场。</p>
直到鞑靼靖南将军陈泰、满洲正黄旗梅勒章京董阿赖、李率泰、济席哈、祖泽远等近万八旗兵陆续开抵福建。</p>
闽浙沿海广泛起义,一方面当然是剃发令等民族战争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鞑靼人任命的文官武将于地方巧取豪夺,绿营八旗官兵烧杀抢掠,百姓被迫自卫。</p>
鞑靼人是入侵者,明军也是一丘之貉。</p>
为措置军饷,明军各部频繁上岸打粮,入乡抄掠,鸡犬不遗。不分男女老弱,不分敌我,连抗鞑志士家族一概杀戮,抓捕壮丁,大面积强暴妇女,沿门供亿,淫污横行,女人受害者成千上万。</p>
正如鲁监国大学士钱肃乐痛陈的那样。“竭小民之膏血,不足供藩镇之一吸,继也合藩镇之兵马,不足卫小民。“</p>
烧杀抢掠又无力保护百姓的军队自然得不到拥戴。</p>
鞑靼人拥有的资源远多于明军。鉴于明军打粮现象,鞑靼闽浙总督陈锦接连上疏,在他影响下,北京在浙江福建一定程度上施展了怀柔统治。</p>
箪壶食浆迎来的却是各种匪徒,闽浙士绅百姓对明军极度失望,几道招抚令后,残存义军大部解散回家。</p>
这就没得打了,鞑靼人迅速击破明军,一年过去,福建全省再度易手</p>
鲁监国是南明最有朝气的政权,可他一样是行将灭亡的王朝的一部分。郑彩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他背不动明王朝这个沉重的包袱。</p>
鲁王与郑彩、郑联兄弟蜜月期结束,内讧频起,郑彩杀掉大学士熊汝霖,矛盾变得不可调和。福建无立足余地,鲁王与郑彩分兵,率军北上闽、浙交界的沙埕,周瑞、周鹤芝兄弟占温州三盘,张名振重占老地盘健跳所。</p>
郑彩、郑联继续经营金厦二地。</p>
经贸中心形成有很多地理、人文的因素,这些因素并未因郑芝龙的死而消失。</p>
厦门、金门依然扼守中国海上贸易窗口。郑彩、郑联兄弟继承郑芝龙的地位,分居金厦二城,开海贸以养兵,他们最大的客户依然是荷兰人。</p>
来自巴达维亚、热兰遮或是长崎的商船不定期造访厦门岛,郑彩兄弟也会派出商船驶入台江内海。热兰遮向巴达维亚的报告里,说尽管战争仍在继续,从漳州、安海、厦门、金门至台湾的商道却相当通畅。郑彩在荷兰人中的口碑还不错,郑彩派人去澎湖收税,荷兰人警告郑彩下不为例后,也轻轻放过了,没有施加惩罚措施。</p>
金门岛厦门岛面积太小,几无耕地,全靠外购粮食。福建连续大灾,斗米千钱,饿殍遍地。郑彩、郑联兄弟手下有数万需要养活的官兵家属,粮食一直是他最大的难题。</p>
永历四年中秋节,1650年9月10日。</p>
建国公郑彩像往常一样,率200艘战船出海打粮,定远候郑联据守金、夏。</p>
郑成功、郑鸿逵的战船逼近厦门岛。</p>
郑成功的座船是一艘双桅,8丈长的二号福船。妈祖旗和军旗在前桅、主桅桅顶迎风飘扬。</p>
国姓爷迈步登上船头,拉开望远镜。</p>
中左所城是一座典型的南方军城,平面呈环形,周长425丈,高连女墙1丈9尺,夯土外砌花岗岩条石。</p>
郑彩与荷兰人生意往来频繁,装备自是不差。厦门岛有十余门红夷大炮,佛朗机、火绳枪数千具。不要说实力孱弱的郑成功,就连鞑靼人也无力攻取这座坚固的海防要塞。</p>
郑成功放下望远镜,“施琅。”</p>
“在。”</p>
“成败在此一举,本藩上下近万人,全靠你了。”</p>
“国姓爷放心。”</p>
施琅拱手抱拳,离开旗舰。</p>
郑成功在南澳岛起兵,只有几千装备低劣的兵,与鞑靼人作战打一次败一次。施琅率军来投后,军力才有一点起色。郑成功、郑鸿逵两家联兵攻打郝尚久,却在郝镇与漳州绿营联合打击下遭遇惨败。如果不尽快拓展地盘,郑藩缺粮乏饷,将再次烟消云散。</p>
与施琅一同航向中左所的,还有装运1000石稻米的几艘小船。</p>
粮食是郑藩在潮州不多的一点缴获,施琅用稻米做敲门砖,以亲亲通好的名义登上厦门岛。</p>
郑联十分欢迎施琅到来,厦门真的太缺粮食了,1000石稻米不无小补。</p>
两人正握手言欢,施琅突然抽出匕首,几刀捅死郑联,随即点燃烟火。</p>
200艘郑藩战船驶近,郑成功登上厦门岛。</p>
叮叮当当,刀枪丢了一地。</p>
在郑联人头的威胁和郑藩世子大义名分感召下,守军未做抵抗,被国姓的兵解除武装。</p>
郑成功迅速控制郑彩和出征官兵的家属,这是他最好的筹码。</p>
从南澳岛至厦门岛,郑成功实现跳跃式发展。</p>
鉴江号通报舰抵达金厦时,海面上已全是郑成功的战船。郑彩的船队原本是郑成功的两倍,现在大部分战船都挂上了国姓的旗号。</p>
鉴江号舰长没敢靠近,搭救了七艘忠于郑彩的战船,调头走了。</p>
五天后,鉴江号在泉州府附近找到郑彩船队。</p>
从厦门岛逃出来的郑彩部将章云飞把鉴江号舰长沈约介绍给郑彩。</p>
章云飞对民间拷略尤酷,在厦门岛附近民愤很大。郑成功为收取民心也是做做样子,要杀章云飞,章云飞没办法只能逃。</p>
郑彩满面愁容。</p>
家属都在厦门岛,官兵大多无心与世子交战,部将陈俸、蓝衍、吴豪等人率各部南下投奔郑成功了。这会算上章云飞带着逃出来的部下,全军也只剩下60多艘船,士兵水手3000多人。如果不尽快解决落脚地的问题,就是剩下的人船,郑彩也保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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