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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口所,联军军事会议。</p>
张鹏飞、金士英、杨羹卿、张时杰、何承乾围坐在地图前,闷着头抽烟。</p>
敌军虽然占领海北道高雷廉三府,却不能严密封锁蜿蜒曲折的海岸线,尤其在廉州府西侧的钦州一带,敌军统治更是薄弱。通过一些并不是很难的渠道,琼州与南明留都桂林依然保持着通信联系。曾樱依旧可以获得相应的军情通报,瞿式耜掌握多少,曾樱就掌握了多少。只是路比以前难走,延时更长。</p>
守序将一叠简报交给张孝起,“将子,你给大家念念吧。”</p>
“是。”张孝起从海北道巡按转任雷州府海防同知没多久,因为熟悉海北道情势,守序现在开会都带着他。</p>
守序没打算向将军们隐瞒越来越恶化的大陆战局,都这种时候了,坦诚以待会更好。</p>
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沈志祥,汉军镶红旗固山额真金砺、满洲镶红旗梅勒额真屯泰等先期率军南下。北京担心他们兵力不足,又给孔有德增援了满洲正白旗梅勒额真卓罗、镶蓝旗梅勒额真蓝拜两支八旗兵。用汉官们的话说,就是两支“大兵”,“内廷之兵”。</p>
各地汉官一旦在战场上打输了,就会将告急折子雪片般送到北京,请满洲“内廷之兵”出马。满洲兵拢共就几万人,根本不够用,因此北京现在对使用满八旗兵十分谨慎。</p>
本次南征由孔有德挂帅。要激发汉军的力量,就得给人家加官进爵,湖南战场连满八旗的副都统太君们都要听命于孔有德。</p>
孔有德也确实能打。</p>
二月初,建州击溃郝摇旗,攻克岳州,二月十六日兵临长沙府。</p>
金士英语气很压抑,“何督与王进才、章旷、张先壁联军近5万,跟建虏打了九天。”</p>
张时杰微叹,“九天算不错了,对面可是有近万真虏。”</p>
杨羹卿非常郁闷,“王进才顶不住先跑了,否则何督在长沙坚持的时间会更长。”</p>
王进才隶属于忠武营,原先也是李自成的部将。守序倒不觉得这是王进才一个人的锅,财政税收不足明军在湖南的部署先天混乱,换谁去都是败。</p>
守序伸手在衡州比划了一道防线,“瞿式耜说何腾蛟单骑逃到衡州,正调集援兵准备再战。”</p>
金士英眉头拧成川字,“张同知,长沙大败后,湖南还有多少兵?”</p>
张孝起摇摇头,“简报上没有。”</p>
守序喝了口热茶,见所有人都都看过来,双手一摊。</p>
“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湖南战场那么乱,桂林能得到多少确切消息不好说。各位都是打老了仗的人,应该能理解这点。”</p>
张鹏飞想了想,“虽然不知道确切数字,我们却可以算个大概。”</p>
“忠贞营高必正(一功)、李赤心(过)确切位置没人知道,但肯定不在战场,何督也调不动他们。何督属下,原本有忠武营、忠开营、郝摇旗三部,以及张先壁、黄朝宣、刘承胤三镇官军。”</p>
金士英:“郝摇旗从岳州撤的快,应当还有一定实力。忠武营、忠开营和张先壁已经被打垮,不能指望。”</p>
杨羹卿的眼神有些空洞,“那就只剩下黄朝宣、刘承胤和新近到战场的滇军了……”</p>
“我看都靠不住。”在座官位最小,实力最弱的何承乾突然说道。“我当年也曾在偏沅打过仗,刘承胤什么德性最清楚不过了。”</p>
张孝起喃喃道:“可是,可是天子正在刘承胤控制下的武冈城。。。难道,难道乙酉的祸事又要再来一次……”</p>
守序见所有人表情都是一窒,连忙打断了他们。</p>
“放心,放心,我觉得这次不会那么惨。瞿式耜说当今天子很聪明,弘光和隆武二帝教训太深刻了,他应该能从中学到经验。前宋高宗刚立国时,也是打不过金虏,但他会跑啊。跑着跑着,最后不是能打赢了吗?你们看,打输不可怕。胜也好,败也好,只要不投降,跑路也能跑出机会。”</p>
明将们面面相觑,大概是没搞明白守序的意思是表扬还是讽刺。其实守序说的就是他心里想的,南明的皇帝现在最需要看的不是汉光武帝的本纪,而是宋高宗本纪。最好日日读,夜夜念。</p>
赵构本人能骑烈马挽强弓,武力值尚可,单骑裸奔的时候等闲遇到几个敌兵他还不怕。南明前两个皇帝跑路的本事是真不行,尤其隆武帝,敌骑在后,他撤退时还带一大堆行李,这并不合理的选择。</p>
“天子有何腾蛟和瞿式耜保护,我们还是操心下海峡对面的敌军。将子,你把海北的情况给大家说说。”</p>
“……是,国主。”张孝起收拾心情,换了一份简报,“敌总兵阎可义驻雷州,张月在廉州,张道瀛在高州。”</p>
张时杰奇道:“杨大福和罗成耀呢?”</p>
守序:“张将军问的好,这正是我们要搞明白的问题。五天前,杨大福和罗成耀的旗号从海北消失了。”</p>
几位明将互相看了一眼。要搞明白敌军部署,光是派几艘船打探消息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对手在城头竖几杆大旗就能把你骗到死。必须要进行战斗侦察。</p>
“请各位将军回去挑人,我们先出兵1000,试试敌军的深浅。”</p>
第一批出战守序不打算出太多人,1000人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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