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元旦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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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再有三个时辰天又黑了，这么短时间根本不够蒙元军攻下城墙。</p>

有些边军开玩笑地说：“看来这些蛮子也知道今天是我们的元旦春节，不好意思来攻打我们。让城里的居民今天也可以小小的庆祝一下，不用担心被人骚扰了。”</p>

……</p>

蒙元军不是不想进攻敦煌城，而是最近天气太恶劣了，士卒多有冻死冻伤，伤亡的数字每天都在增大，而蛮族联军的内部协调上也出了些问题。</p>

这几日蒙元、西域、西蕃三方将领一边安抚士卒情绪，一边互相指责对方攻城不力，吵得不可开交。</p>

十二月二十七日，西域西蕃的中军第二部人马到达后，立刻派人来蒙元军中催要粮草。</p>

新任的联军统帅巴图可没有前任苏合那么好说话，先是将西域西蕃的催粮官一顿臭骂，乱鞭抽出了帐篷。</p>

后面又觉得不解气，亲自带三万铁骑去城西督战，西域西蕃联军迫于巴图的淫威，只好狂攻城西城墙两天，又丢下了一万多具尸体，结果连城墙都没有登上去。</p>

眼看西域西蕃联军就要断粮了，以这两军的军事素养，如果断粮，不需要几日就会全军溃散而去。</p>

巴图虽然非常恼怒，但是他身为联军统帅，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西域西蕃联军就这么散了，否则他也无法向金帐可汗交代，估计可汗为了安抚西域西蕃那些人，把自己杀了都有可能，还能趁机夺取自己的部落。</p>

巴图苦恼了半日，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让城西联军兵分两路，一路继续保持对城西的压力，另一路去劫掠敦煌城背后的唐国城池。</p>

同时巴图从自己不多的军粮中拿出一部分支援西路军，然后他向西路军要来了在西域大营中关押的九千多名唐国百姓。</p>

这些唐国百姓已经被西域和西蕃屠杀和折磨死了将近一半，死去的人一具尸首也没见过，不知道被这些蛮人埋到那里去了。</p>

而活着的人早已被饥寒折磨的只剩皮包骨头，形如一群行尸走肉，就是想吃肉也剔不下来多少肉，西域西蕃军虽然不知道巴图要这些人干什么，但是现在只要有粮食，什么人他们都肯卖掉。</p>

巴图没有解释，带着三万大军押着这九千多唐国百姓回了城北的大营。</p>

西域西蕃因为有了粮草，当晚又庆祝了一番，让士兵们放开肚皮大吃了一顿，又耗去了巴图支援粮草的四分之一。</p>

对他们来说，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自己有吃有喝就好，至少这些牛羊肉比那些肉糜好吃多了。</p>

……</p>

敦煌城，城主府内。</p>

李成良城主正在仆妇的帮助下，开始穿戴正式的祭服，今天他要带领敦煌城的士绅乡老去祭拜祖庙，这是敦煌城每年最重要的祭奠仪式，是华夏儿女对先祖的崇敬之情，是对华夏先民奉献血食的重要时刻，自然得由城主大人亲自操持。</p>

李成良现在比一个月前至少瘦去了二十斤，往年合适的祭服穿在身上，显得格外宽大，因为两万黎民陷落蛮军之手，李大人急怒攻心大病一场，最近才能下地行走。</p>

敦煌百姓对李城主的敬仰之情更加浓厚，深为自己有这样的好城主而庆幸不已，时刻盼望着李大人能早点好起来。</p>

如果李城主的身体好了，就可以自己操持政务，这样范将军的负担就可以减轻一些，全心全意在前线对敌了。</p>

李城主、范将军为了敦煌百姓付出了近二十年的心血，在蛮军杀到城下时，一个因为惦记着城外百姓安危，急怒攻心、喷血卧床；另一个为了保护城中市民，带领边军将士浴血奋战二十多天不下战场。</p>

百姓们为有这样的好城主和好将军而感动不已，全力拥护两位大人，积极参与军训备战，很多青壮火线加入城防军，而城防军中的老兵及时补上边军的空缺，这样才将敦煌城守得滴水不漏。</p>

敦煌府的长史和司马都在一旁苦劝，希望大人能爱惜身体，祭奠仪式可以交于范将军代劳。</p>

李成良的夫人也在一旁泪流满面地苦劝，说他三天前还在咳血，今天就要出去主持祭祀，着了风寒可就是大事了。</p>

李成良大怒，一脚把夫人踹翻在地说：“你一个妇道人家，你懂得什么？我是一府之主，又是皇族宗室，元旦祭奠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出席，城内百姓就会猜测，猜测就会慌乱，慌乱就会生变，生变就可能保不住城池了，你知道吗？</p>

所以我今天必须出去，就是死，我也要死在祖庙里！你再敢多嘴，我就休了你！”</p>

李夫人与李城主相守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夫君发这么大火，李夫人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从后院出来了几个丫鬟、仆妇急忙把夫人扶起，送回里屋去了。</p>

刚才是城主的家事，府长史和府司马不便插嘴劝解，待夫人走了，他们仍然坚持苦劝李成良。</p>

李成良余怒未消，一阵剧烈地咳嗽后，面色变得一片潮红，好半天才压下去喘息，艰难地说：“你二人不必多言，我年龄大了，心境却不成熟，只会意气用事，这一病就是月余，把敦煌城的重担都压在云超一个人身上。</p>

前日云超来看我，人瘦得厉害，脸上、手脚生满了冻疮，整个人疲惫到极限，身体完全是靠一股虚火顶着呢，再这样下去，他也得病倒。</p>

我这些天躺在床上，想了很多，那天我做的确实不对，让云超难做了。我比他大六岁，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决断力和血勇气，如果当日我坚持出兵救人，此时怕敦煌城已经被攻破了。</p>

我既然错了一次，就不能继续犯错了，我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最清楚，支撑这次祭祀不成问题，我想要帮云超分担一部分压力。</p>

再躺在床上不起，我就不是养病了，而是在逃避朝廷交给我的责任，你二人不用多言，去看看录事参军各项祭祀工作都准备好了吗？告诉外面等候的士绅乡老，我马上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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