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飞鸢泛月碧空时·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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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莘人在渝州城, 察觉设在小家伙们身上的法术有异, 便立刻赶了回来，但到底晚了一步, 她很是愧疚，一连几日都没再离开唐家堡半步。</p>

出了这样的事，无论夙莘还是萧昊, 都不好同唐坤交代。</p>

这里的唐门子弟，修习的大多是靠积累毒质来提高功力的内功, 唐益一夕间被驱除掉了体内的毒质, 功夫毁于一旦, 自此便是个废人，本就和兄弟姐妹们差一截儿的他, 经过这事后，更加沉默寡言起来。</p>

萧昊当日擒住的那个武士被一枚毒针灭了口，但系统给出的目标列表并没有可疑的人, 说明那人距离他们很远，除了知道对方多半是霹雳堂的人外, 萧昊全无头绪。</p>

若唐益能好好说清楚当日究竟遇到了什么也好，但唐益本身性格就阴沉内向，武功被废后更是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角落, 萧昊想从他口中问些线索，他也什么都不肯说。</p>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 霹雳堂来这里是为了找一样东西, 这东西可能无意中被唐益现并且藏了起来。</p>

霹雳堂这次没有得手, 恐怕还会找机会再来，萧昊深觉唐门的功法诸多弊端，隐隐有了给小家伙们好好训练一番的念头。</p>

他们也并非不会用千机匣，只是不知从哪一代起留下的恶习，唐家的人都一门心思钻研暗器毒术，武功路数飘忽不定，所有招式都随暗器变化而变化，反倒是千机匣的功夫许多年都无人问津。</p>

二代弟子们也都不把自家这门功夫放在心上，只有毒功还没到家的时候，才扛着千机匣防身。</p>

萧昊让他们多拾起惊羽诀和天罗诡道的武功，这群小不点儿反倒还来埋汰他：“日天你自己不也用的是乾坤一掷的功夫，你怎么不练千机匣！”</p>

“……”因为装备在风干而没办法施展百步穿杨的萧昊，觉得这实在是个很难解释的问题。</p>

唐铭扛着自己的千机匣摆弄道：“这还不简单，定是乾坤一掷的功夫比百步穿杨和九宫飞星厉害呗！”</p>

几个小不点连连点头，深觉有理：“就是，那天日天用暴雨梨花针的时候我眼都闪花了！坤伯最厉害的满天花雨也只能同时打六十四个部位，什么时候我能同时打三十二处都满足了！”</p>

萧昊无奈道：“即便你们想练暗器，现在年纪也太小，挥不出什么威力。惊羽诀对内功要求不高，你们拿来防身要实用多了。”</p>

萧昊想了想，又摸了摸缩在床上的唐益的脑袋，温声道：“你毒功练不成了，要不以后跟着我精修惊羽，好不好？”</p>

唐益脑袋埋得更深了，躲开了萧昊的手，一声也没吭。</p>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唐堇眼珠子转了转，甩着歪扎的单马尾扑过来卖萌道：“等七哥身体好些了，我们姊妹几个一起陪你练！”</p>

几个小崽子纷纷应和，唐益却始终背对着他们，把自己抱成一颗球。</p>

萧昊叹了口气，忽听门外“叩叩叩”三声，夙莘倚在门口托着烟杆道：“老二刚出关，听说霹雳堂的人伤了娃儿们，嚷着要见你。”</p>

萧昊微微一愣，“他不是据说每次闭关都要三五载吗，怎么偏生赶巧……？”</p>

夙莘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很是颓丧：“我刚被他训了两个时辰，再也熬不住了，你自求多福。”</p>

“……”</p>

他忐忑着被人带到了机关大厅，唐师已等了他许久，刚看到他的身影就打算开口训斥：“你就是夙莘说的那——”</p>

他话将将脱出，突然就止住了。</p>

唐师眼神凝了起来，眉头也锁成一团，迟疑地看着萧昊脸上那半张面具。</p>

“你……”唐师面色古怪至极，瞅着他的脸瞧了半天，表情变得有些奇异，又有些不可置信。他试探问道：“东方……？”</p>

本以为会被劈头盖脸一顿教训的萧昊也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了些。</p>

唐师快步走过来，绕着他转了几圈，鼻尖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口中喃喃道：“错不了错不了，这是我苗疆的生死蛊和凤凰蛊，你不是东方不败，你是我捡回来的那个……额，我当时随口起了个什么名字来着？”</p>

萧昊看着他抓耳挠腮的模样，表情有点僵硬，提醒道：“……萧昊。”</p>

“哦对，瞧我这脑子。”唐师一拍脑门，想通了什么似的：“难怪夙莘说你是唐家的人，我在族谱上又查不到你！”他脸上原本的怒气消了一半，变得有些欢愉：“你定也是被忘忧谷那面镜子搞过来的，啧，我突然莫名觉得有些宽慰了。”</p>

“……”萧昊一点儿也没觉得宽慰，反而更加摸不着头脑：“请问阁下……？”</p>

唐师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没大没小！且不论你的蛊术都是我教的，我走后五仙教该是你在打理了？就算不叫师父，好歹尊称我一声前教主。”</p>

萧昊可算是弄明白怎么回事了，扯了扯嘴角：“……原来是小凤凰的阿爹。”</p>

唐师摸着下巴道：“我还以为是哪个居心叵测的蒙蔽了夙莘，和霹雳堂的人里应外合混入唐家堡来，要对唐家二代弟子们下手。既是你，想来是我多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