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5章 辩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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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闻谨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推开门走出去，一股冷风便迎面扑来。雪花打在脸上带来阵阵清凉。a市虽然地理位置偏北，但是今年冬天居然没有下雪，以至于周闻谨看到这骤然而至的春雪不由得也生出了一点兴奋来。</p>

由于雪已经下了一阵子了，此时周围的景致已经被厚厚一层雪所覆盖。刚刚因为气温回升绽开了花骨朵的梅花重又被白雪所覆盖，翠绿、殷红、鲜黄的各种色彩被白雪一压，反而更显得鲜亮了几分。秋明湖尚未达到冰冻的温度，但是整体湖面的颜色已经有了变化，显出一种幽幽的澄澈蓝来。在湖旁边，有个高挑的身影撑着一柄油纸伞静静伫立。像是感觉到了周闻谨的目光，青衣道人转过身来，冲着周闻谨眨了眨眼睛。</p>

周闻谨：“……”</p>

周闻谨走上前去，打量贺西漳这身新衣裳。</p>

“你换新造型啦？”先于周闻谨，贺西漳打量他一番，说了出来。</p>

周闻谨说：“你不也是吗？”</p>

年轻时候的司马罡整体造型偏冷，服饰总是那种沉沉的青色，如同晨光中群山的色彩，而且质料一直是以棉布质地为主，但是今天司马罡换上的这身衣服颜色却要青翠不少，是青竹的色彩，棉布袍子外头难得还有一件银白色的大氅。司马罡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道髻仍然梳着，但没有像往日里那样用道冠竖起来，而是用一根墨玉簪随意地簪起，可以让人感觉到他此时的状态是放松的。这是一个在司马罡身上极少会出现的状态。事实上，整部剧里也就只有这么一次而已。</p>

贺西漳笑了起来，难得的竟然有些腼腆：“你觉得怎么样？”</p>

周闻谨点头：“好看。”贺西漳不用化妆就已经很好看了，更不用说这会儿造型师似乎是豁出命去要把他捯饬成“见血封喉”的利器！</p>

贺西漳高兴了，贺西漳说：“你也特别好看，我喜欢你这样。”</p>

周闻谨：“……哦，谢谢。”周闻谨怀疑在国外呆久了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对于同性的赞美都能这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让他一个没怎么出过国的土著都不知道该怎么招架。</p>

牟宛平恰到好处地喊：“各位置准备开工！”</p>

贺西漳和周闻谨对看一眼，冲彼此一点头。</p>

摄像机开始记录回忆杀的片段。</p>

白茫茫一片的湖畔，一僧一道两名青年才俊共撑一把伞，沿着湖边慢慢行走。</p>

【司马罡：“我刚从宫中出来，听说你自请前往灾区，明日就要启程？”</p>

明光双手笼在衣袖里，脸上仍然挂着那标志性的微笑，只不过面对外人的时候，他的微笑总有些琢磨不透的意味，只有面对这位挚友的时候是自内心的轻松。</p>

明光：“是，明早卯时启程，走6路出京师再转水路沿运河而下。哪里看到了灾民，就到哪里下船。”</p>

司马罡：“这几日我忙于俗事，一直没腾出手来，你为何不多等两日，我俩一同前往岂不更好？”</p>

明光：“多大的人了，没有我陪着难道还怕独自上路不成？”</p>

司马罡斜睨了自己这位友人一眼道：“我是怕某些人又像上次一样半路走错道，又或者像上上次那样不小心掉进什么泥坑陷阱之类的地方，等着人来救。还有你那些女妖精……”</p>

明光不平道：“哪有那么多女妖精缠着小僧，今时不同往日，小僧可是……”</p>

“圣僧了。”司马罡说，“那就收敛点你那不着调的脾气，别叫人有机可乘。”</p>

明光赶紧行了一礼道：“喊你出来喝酒叙别，你这位新任国师怎的如此唠叨！”</p>

司马罡说：“你还嫌我唠叨，你一个和尚又喝的什么叙别酒！”</p>

明光无奈：“我那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不过偶一为之嘛。”</p>

大雪纷纷扬扬，在两人的周围落下，司马罡收敛了故作轻松的埋汰道：“此去危机重重，我听闻逐鹿战场有千年妖兽出没，军中加急情报还提到有人见到了……魔。”</p>

魔？明光微一垂眼：“不必担心，别的不敢夸口，我明光自保的手段可不少。”</p>

那倒是，司马罡想，两人从不打不相识至今，并肩战斗的次数也有好多次了，哪一次这家伙不是诡计多端，只有他坑别人，从没有别人能坑到他的。</p>

司马罡：“无论如何，小心，保重。”他说着，将伞递了过去。</p>

明光：“嗯？”还是乖乖接过了司马罡手里的伞。</p>

司马罡便解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往这衣衫单薄的圣僧身上一披，伸手给他系上带子：“这大氅先借于你用，等下次见到我的时候，记得洗干净了还我。”</p>

明光：“不是吧国师，你就那么小气！”</p>

司马罡：“你请我喝村醪，我送还你一件毛皮大氅，到底是谁小气？”</p>

明光：“你那是借……”</p>

司马罡：“你是不是不记得还欠我的酒钱香火钱了？”</p>

明光自知理亏，赶紧伸手一指远处：“快看！”</p>

司马罡：“看什么？”</p>

明光说：“彼处有一幡随风摇曳，以国师之能，你说是风动还是幡动呢？”</p>

司马罡没奈何地叹了口气：“你这转移话题的本领才是真生动！”</p>

明光耍赖：“你不是最爱与我辩难吗？”</p>

雪花轻盈，一僧一道笑谈走远，走出镜外，走出光阴。许多年以后，活着的那个在最后的生死关头才敢再次回忆起这段往事，带着一点揪心更多释然，才终于读懂那眉眼总是带笑的英俊僧人那日里雪中东拉西扯，胡乱叨叨来掩盖却始终隐而未说的三个字：“是心动！”</p>

已不知是真亦或是假——我对你，心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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