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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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踏上了回程的山路, 车厢摇摇晃晃，配合着马儿脖子上的铃铛，让里面坐着的人生出了困意。</p>

阿媛半躺着6斐的怀里，也不知是何时睡着了，偶尔还会出一两声小小的呼噜。</p>

马车一停，有节奏的韵律感立刻就停了下来, 睡着的人醒了过来。</p>

“到了吗？”她抬起肩膀, 伸了伸懒腰。</p>

6斐挑眉看她, 动了动自己被她压酸的肩膀, 一言不。</p>

“我给你捶捶！”见惯了他的眼色的人立马凑了上去，双手捏拳给他捶了起来。</p>

“行了，挠痒痒呢。”他哼了一声，率先掀开帘子下车。</p>

阿媛跟在后面，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p>

西山很大, 但好的泉眼也就那几个，最大的那一个自然是由皇家享用，其余的便由王公大臣们分了去。6斐是天子近臣, 6府的泉眼自然是数一数二的, 而距离6府不远处便是康王府的园子，往常都是一片安静，今日突然热闹了起来。</p>

“是康王府的女眷上山来了。”许秋说道。</p>

阿媛好奇地朝那个方向看了看, 道：“听起来热闹得紧, 来的人不少吧？”王爷的后院, 想来定是三妻四妾, 不可能少了去。</p>

这样的问题6斐自然没兴趣回答，他掸了掸袍子，抬腿走进了园子里。</p>

许秋和阿媛落在后面，见她期待的看着自己，许秋笑了笑，满足她的好奇心：“康王府有一位王妃娘娘，四位侧妃娘娘，其余的便是没有入皇家玉蝶的妾侍，具体多少我也不太清楚。看这次的阵仗，想必不止王妃一人上山了，应该还有一两位侧妃娘娘。”</p>

“哦……”阿媛便是一贯的小老百姓的心态，对皇家之事抱了一些好奇心，仿佛那些人不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而是琼浆玉露。</p>

“说来，有一位你也认识。”许秋停顿了一下，抬头看阿媛，似乎在观察她的神情。</p>

“我认识？你说康王府里的娘娘？”阿媛惊讶，眼睛顿时一亮，“不会吧？是谁？”</p>

阿媛的第一反应便是不可置信，就她这样的身份，哪里能和王府里的娘娘结识，然后便忍不住好奇起来，开始追问许秋。</p>

见6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了，许秋便小声的道：“我也不知道主子有没有告诉你的打算，但住得这样近，要是有一天难免碰上了，我现在告诉你好歹也让你有个准备。”</p>

“你说，我绝对不告诉6斐。”阿媛信誓旦旦地保证。</p>

“也不是不能让主子知晓......你可还记得青松府的秀珍姑娘？”许秋看着她说道。</p>

阿媛转动的眼珠子立刻停住了，她点了点头：“忘不了。”</p>

那个恩将仇报的女人，身体力行的教会了她不少的东西呢。</p>

许秋道：“如今称呼她为秀珍姑娘已是不妥了，她现在是康王府最受宠的侧妃，陈侧妃娘娘。”</p>

“怎么会……”阿媛有些愣神。</p>

接下来，许秋简明扼要的给她讲述了当年之事。阿媛离开清水村6斐是在半年后才知晓的，那时他已经小有所成，于是派人回来接她，可惜人没接到，反而是听到了她和别人私奔的消息，一时深受打击。后来，青松府被叛军围城，6斐带着五千骑兵千里奔袭，与卫洪从东西两侧突破叛军包围圈，解了青松府的危急。</p>

“这与陈绣珍有何关系？难不成是6斐拉媒保纤的......”阿媛大胆地猜想。</p>

许秋：“......”</p>

阿媛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一笑，这的确不是6斐能干出来的事儿哦。</p>

许秋颇有深意的看着她，道：“卫将军那边的主帅是康王爷，卫将军只是副帅。”</p>

青松府地理位置特殊，北边可以抵制魏王的军队，南边可以阻止陈王进一步的进攻。彼时康王爷只是一个郡王，为刘宋王所驱使，他接到刘宋王的命令镇守青松府，守住这个要塞，为刘宋王后来攻进长安提供保障。</p>

“陈侧妃如何进王府的过程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后来陛下登基康王爷携全家入京之后，我和主子才知道，原来陈侧妃早已是康王爷的人了。”</p>

许秋虽然说自己不清楚，但拥有正常逻辑的人都可以推理出当时的情景。青松府，这样小的一个地方，突然来了一个郡王，那对于当地的适婚女子是多大的冲击啊。秀珍表妹很会抓住时机，错过了一个6斐，却等来了一个郡王，她不亏。</p>

“陈侧妃娘娘为康王爷诞下了三子一女，是府中最受宠的人，你……”许秋欲言又止。</p>

“我一定躲她远远的。”阿媛了然，深深地点头。</p>

许秋担心她心里不舒服，接着说道：“以主子现在的能力，就算她知道你在这里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儿，顶多就是说话难听点儿，你忍着点儿便是。”</p>

“明白。”</p>

“她要是……”许秋正待再多说几句，冷不丁见已经进屋多时的人又出现在门口，立马就没声儿了。</p>

“嗯？”阿媛看着许秋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疑惑地转了转脑袋，往后一看，果然是“阎王”来了。</p>

“属下告退。”许秋脚底抹油，跑得飞快。</p>

6斐站在台阶上，等着她乖乖走来。</p>

“许秋没说什么……”她走上前去，不打自招。</p>

“别听他胡说。”他开口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