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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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绥长得好看，从小到大都好看。</p>

她也知道这是自己的优势，从不吝啬挥。哪怕不是刻意，光靠着颜值，也没少得过便利。</p>

傅征虽然不是头一个不吃这一套的人……</p>

但却是头一个无视她无视得这么彻底的人……</p>

她突然觉得没劲，也不知道是不是投喂海鸥太用力有些乏力，她懒洋洋地倚着栏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海。</p>

海面蔚蓝，海平线的边线清晰，分割了天与海，又在尽头吹了几口气，朦胧了边界。</p>

天不是天，海不是海。</p>

燕绥抬手遮了遮阳光，仰头问：“傅长官，你们一出任务就几个月半年之久，在船上怎么打时间？”</p>

傅征眼也没抬，漫不经心地回答：“钓鱼。”</p>

燕绥“嗤”地笑了一声，一句“无聊”还没来得及评价。</p>

傅征低眸，在燕绥的凝视下，低笑了声：“鲨鱼。”</p>

燕绥：“……”</p>

痞！</p>

够痞！</p>

海浪是浓墨，商船是重彩。</p>

城市里最热闹的晚高峰时间，这片海域却安静得仿佛整个天地都空荡荡的。</p>

所有的声音仿佛是在刹那消失的。</p>

离燕绥不远的集装箱上，还有子弹穿过铁板的弹孔痕迹，甲板被黑暗一点点馋食，那晚霞如昙花，顷刻间被一片夜色覆盖。</p>

路黄昏的声音隔着不稳定的电流信号传进傅征的耳麦：“里弗不见了。”</p>

甲板上的缠斗持续了几分钟，路黄昏趁乱躲进了船员的休息室，等待偷袭时机。</p>

两人居的船员休息室靠堆积集装箱的前舱有一扇封闭式的窗，路黄昏就倚在船窗和门之间的薄层墙壁上，观察舱外。</p>

十秒钟之前，他看见里弗从集装箱后出来，大踏步地在他视野范围内经过，消失不见。</p>

傅征抬眼，目光穿透黑夜，看向一片漆黑的甲板室：“你最后看到他的具体位置在哪？”</p>

“左舷，往楼梯口，但没有上楼。”路黄昏所在的休息室在第二层，居高临下又紧贴楼梯，里弗如果上楼，他一定能听到动静。</p>

“那就是去后机舱了。”傅征快穿过走道，隐蔽在第一层集装箱后，等燕绥跟上。</p>

——</p>

耳麦里，胡桥的声音响起：“报告队长，船机舱十名海盗全部击毙，报告完毕。”</p>

他的话音刚落，褚东关说：“有人来了，人质停止转移。”</p>

傅征呼吸微紧，没再耽搁。</p>

他伸手往后一捞，准确地扣住燕绥的后颈压到胸前，他低下头，保证她的视线和自己的一致，指着集装箱和甲板室之间那一段毫无遮掩的路程：“跑过去，进船长室。船长室里有监控，你不是要做我的视野，去那里待着。”</p>

后颈被他的手指压得生疼，燕绥没吭声，仰头看了他一眼。</p>

察觉到她的视线，傅征微拧了眉尖，垂眸和她对视：“听不懂？”</p>

“没有。”</p>

他的眼神太有威慑力，不是里弗那种常年刀口染血的凶狠和阴沉，而是他本身就拥有让人信服的力量。</p>

没有任何异议，燕绥抬步就走。</p>

不料，一脚刚迈出，傅征原本扣住她后颈的手指一松，转而拎住她的后领把她拎回原地，直接气乐了：“你这人挺有趣啊。”</p>

燕绥被他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p>

“战场上，你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过去？”咬住手套，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拿着。”</p>

背着光，海面漆黑，燕绥还没看清他递来的是什么东西，手上一沉，他重新戴回手套，问她：“会不会用？”</p>

“闪/光/弹？”燕绥问。</p>

傅征觉得燕绥是真的省心，他嗯了声，握住她的肩膀转向甲板室：“我说跑，你就矮身往楼梯冲，敢不敢？”</p>

最后三个字，他忽然低了声音，像哄小孩一样，又酥又沉。</p>

燕绥失语片刻，没回答“敢”，也没说“不敢”，她把闪/光/弹塞进风衣口袋，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长官你紧不紧张？这闪/光/弹一落地你就要多写几百字的报告了。”</p>

傅征面无表情：“多写几百字报告，你能闭嘴的话，我很乐意。”</p>

——</p>

甲板上并不安全，里弗的人说不准在哪个角落里等着伏击。</p>

没再浪费时间，傅征压在她肩上的手微沉：“听见枪声也别停，路黄昏在第二层船员休息室，你上了楼梯就安全。”</p>

说完，他的手松开，那声“跑”几乎是从嗓子深处逼出来的。</p>

燕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绷紧的身体在这道指令下像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离开集装箱的掩护，暴露在了甲板上。</p>

枪声是在燕绥距离楼梯仅一步之遥的时候响起的，子弹射入铁栏杆，回响不绝，也分不清是从哪个角落传来，有没有打中。</p>

她浑身虚汗，一步也不敢停，一口气跑到第二层，路黄昏已经在等她了。</p>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能观察仔细，看清路黄昏脸上的血迹。她起先以为他只是弄脏了脸，提醒的话到了嘴边，隐约嗅到了血腥味，顿时反应过来。</p>

路黄昏看她一直盯着自己看，警惕地扫了眼四周，提醒她：“先上去。”</p>

燕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刚才藏身的集装箱后。</p>

叠了数层的集装箱，除了侧面稀疏的重影，什么也看不见。</p>

没等路黄昏催促，燕绥转身，两步并作一步大步赶往船长室。</p>

——</p>

此时，距离燕绥登船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