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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是一声惨叫,一股青烟从他脸上散起,清晰可见!他被泼得很严重,整张脸都已经被腐蚀得看不见样子,只能颤着手轻轻触碰一下自己的脸庞,却又痛得缩回手去。顾纬越将已经泼完的硫酸瓶往他头上砸去,“哐啷”一声,瓶碎血溅。</p>
壮汉被泼硫酸后,眼睛已看不见东西,正欲举刀乱挥,但顾纬越似乎早有准备,未待他举起手中刀,顾纬越便已缠住他的手腕,张嘴就其手指咬去!</p>
壮汉“哎哟”一声,手中短刀滑落。顾纬越一手接住,转身溜到他背后,跳起用双腿缠住其腰,爬在他背上反手举刀一刺,短刀直直扎入他颈部左侧,鲜血瞬间像水管爆裂一样,迸射而出!</p>
这一刀下去,壮汉马上血溅四方,口中鲜血大口大口地吐!他想反抗,可是硫酸泼脸就已经够呛了,再加上这一刀下去,他已是筋疲力尽,支撑不了顾纬越的重量,整个人摔坐在地上!但顾纬越并没有停手,他似乎要将所有愤怒都泄在这壮汉身上,只见他左手死死勒住对方的头部,右手紧紧地握住刀柄,然后用蛮力把壮汉的脖子从左往右硬生生地剖开,刀刃遇到阻力处,便前后来回拖割,只听见“咔嚓”一声,壮汉的食道和气管应声而断,鲜血当即如井喷般喷薄而出,染红一地!</p>
就这么一瞬间,两条生命在他手上殒落,但还有第三条——顾纬越从地上爬了起来,把目光投向一直躲在门后,不敢吭声的许朝汉。这时候,那个追叶尚民的壮汉也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屋子前,惊恐地现两个同伴已经挂了,而刚刚还手脚并缚的顾纬越现在却拿着短刀站在门口,全身是血的看着自己,有那么一刹,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见鬼了。</p>
顾纬越伸手揪住许朝汉的头,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跟那壮汉说:“滚!”</p>
那壮汉本已头皮麻,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两个同伴会死在这个纤瘦的男人手里。当他意识到顾纬越要放他走的时候,他就像看见观音菩萨显灵一样,连忙点头哈腰地跑上车,呼的一声,离开了这片废弃仓库。</p>
雨一直在下,而且越来越大,城市中很多地势低的马路街道都已经浸水了,车子经过都得抛锚。</p>
那盏黄色罩灯不知在什么时候又亮起来了,小屋中已是一片狼藉,鲜血延着屋漏的雨水不断往外流,流到水深处便融入水中。顾纬越戴回自己的鸭嘴帽,挟着许朝汉离开小屋。一直躲在一旁的叶尚军也终于走了出来,见到顾纬越满身血迹,便问:“喜哥!你没事吧?民哥呢?”这时候,叶尚民也回来了,原来他一直往仓库的深处跑,跑到尽头时,一堵大围墙拦住了他的去路,正自惊慌之际,却现墙角下有一个狗洞,狗洞外是铁路,他当即钻了过去,追他的壮汉见他身手灵活,估计自己追不上才沿途返回。</p>
“喜哥?”许朝汉听了哈哈大笑,道:“你骗他们说你叫阿喜啊?哈哈。”兄弟俩懵了。</p>
顾纬越没作理会,只让那兄弟俩快点离开这里。叶尚军想弄清楚,便问:“喜哥,他说什么?你不是叫罗喜吗?”叶尚民走到小屋里,看到里面鲜血淋漓,尸骸满地,他从未见过这等画面,胃部顿时一反,“哇”的吐了一地,正慌忙离去之际,却惊讶地现,崔建民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大着胆子,跨过两名大汉的尸体走了过去,轻轻地摇了摇崔建民,没有反应,再探了探鼻息,气没了。</p>
叶尚军还在等着顾纬越的回答,谁料弟弟从屋子里奔跑出来,悲伤地说道:“民哥……民哥他死了。”</p>
听到这句话,顾纬越突然眼眶一热,视线模糊了。</p>
“什么?不会的!”叶尚军也冲进屋子里,当场吓呆了。他战战兢兢地走到崔建民身旁,俯身喊道:“民哥!民哥!”又不停地摇着崔建民的尸体,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夺眶而出,哭道:“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p>
顾纬越一言不,呆立在门外。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自己杀了人家的哥哥,最后人家还为了救自己而搭上了性命。崔建民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救的竟然是自己的杀兄仇人。</p>
叶尚军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奋力一拳打在许朝汉的脸上,高声问道:“为什么你要害我们?”许朝汉擦了擦嘴角的血,笑说:“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帮的是什么人?你们被利用了。”他指着顾纬越,“这个人,他一直在骗你们,他根本不叫什么阿喜,他的真名叫顾纬越,他在广州杀了我儿子,难道我来找我的杀子仇人也有错吗?你们还太嫩了,哈哈。”</p>
顾纬越举刀架在许朝汉的脖子,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这就送你去找你儿子。”</p>
“喜哥!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一直都在骗我们吗?”叶尚军不敢置信地看着顾纬越,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顾纬越没作理会,正欲举刀刺向许朝汉,可就在此时,废弃仓库门外警笛大作,把他们四人吓了一大跳。</p>
“里面的人注意了!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抗拒从严!”扩音器的声音巨大,即便暴雨滂沱也清晰可闻。</p>
顾纬越心知不妙,正想夺门而去,但外面已然泛起了红蓝交错的灯光,他没有选择,只能揪住许朝汉的头,往仓库尽头走去。</p>
叶尚民不知怎么办,正左右为难;叶尚军看着顾纬越远去的身影,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直至十数名配枪警察冲了进来,他才拉住弟弟蹲下身子,大声说道:“别开枪,是我报的警!”</p>
原来叶尚军刚刚躲在一旁的时候,听到顾纬越在小屋里大喊“不要”,心里一害怕,就打电话报了警,说是杀人了,要出人命了。这种紧急报案,引起了当时正在公安局申请支援的农伟廉的注意。一般来说,在报案时就说是杀人的案子不多,又碰巧今晚他追捕过顾纬越,他觉得这太无独有偶了,便申请跟随南昌警方出这案子,甚至还打了电话给叶知书,说这案子可能跟顾纬越有关,让他带上邹嫣颐到现场,倘若真是顾纬越,好让邹嫣颐劝他自。</p>
谁料当他来到的时候,顾纬越没见着,却看见了两个蹲在地上的小伙子和一屋子的尸体。数名民警找那两兄弟问话,兄弟俩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唯独没有把顾纬越的去向告知警方。叶知书与邹嫣颐也来了,当叶知书与两兄弟相见的时候,三人全愣了。两兄弟相互对望一眼,一起喊了声爸,把旁边的邹嫣颐也弄懵了。</p>
“表哥?他们是认错人了吧?”邹嫣颐问道。</p>
叶尚民道:“没有认错!我们能认错自己的爸吗?他叫叶知书是不?”</p>
邹嫣颐心道,这看来又真的没有认错人哦。她不解地看着叶知书,但叶知书没有理会她,只对那两兄弟骂道:“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在一个凶杀案的现场?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p>
叶尚军说:“爸,你先别骂,我们是来找你的。”</p>
“你们在山西老家不是好好的,为什么要来找我?”</p>
兄弟俩把家里的情况和母亲猝死的事告诉了叶知书,直把他听得眉头紧绷。农伟廉却没什么雅兴去听他们拉家常,他现在只关心这起情节严重的凶杀案到底跟顾纬越有没有关系。他来到叶家兄弟面前,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停下闲谈,说道:“叶先生,我有事想跟你两个儿子聊一下。”叶知书点了点头,与邹嫣颐走到一边。</p>
农伟廉向两兄弟出示了一下刑警证,道:“我是广州的刑警,这趟来南昌是为了追捕一个在广州犯了命案的在逃犯罪嫌疑人。”说着,他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张打印照片,问:“你们有见过这个人吗?”</p>
两兄弟一看,照片上赫然印着喜哥的样子,但旁边却写着顾纬越三个大字。在这一刻,他们才知道,原来刚刚那个休闲装男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农伟廉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了端倪,便说:“你们可要想清楚,包庇窝藏在逃犯罪嫌疑人可是相当严重的罪行。”兄弟俩沉吟半晌,弟弟叶尚民便说:“他捉住那个来找他麻烦的仇家走了。”</p>
“什么仇家?”</p>
叶尚民指着顾纬越的照片,道:“那个仇家说这个人杀了他的儿子,还叫了三个人来帮他报仇的,我们的另一个朋友为了救这个人也惨遭毒手,就是死在这屋子里穿黑色衣服的那个。”说罢,他又指了指崔建民的尸体。</p>
农伟廉暗自跺脚,心想这许朝汉是怎么知道顾纬越的行踪的!兄弟俩见他不说话,便问:“长官,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农伟廉这才回过神来,问:“那现在这个人往哪跑了?”</p>
“里面。”叶尚民又指了指废弃仓库的尽头,“那里有个狗洞,钻出去之后就是铁路。”</p>
农伟廉一听,立即唤上何庆光和骆奇聪,外加四名南昌民警,一同追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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