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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贴着的五个大字，正是毛m主Z席x给后人既简单又明了的训导——为人民服务！</p>
顾纬越的一番话，震撼了坐在监控室里的俞鸿钧！他还记得，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这样问过：你有勇气去为人民牺牲吗？你有勇气去承受磨难吗？你有勇气去承受别人对你的误解与指责吗？现在顾纬越的这一席话，跟父亲当年所说的竟异曲同工，一时感慨万分。</p>
“就连那卢主任也认为，是姚院长一步一步地把他们夫妻俩引入深沟，殊不知却是自己的丈夫救子心切而想出这条杀一救二之计。姚院长要把目击者灭口，也是出于对其夫妻俩的保护，直到自己生命受到严重威胁，也不曾把责任推到出谋划策的江医生身上。这个姚院长起初以为刑警已到，心知事情势必东窗事，就不愿交出其实一早已为两夫妻准备好的现金，务求为所有人争取脱罪之机；但是后来，他又得知那男人并非刑警且动了杀己之心，便又想到倘若自己一死，那两夫妻杀人取心之事就会石沉大海，在最后的生死关头，竟然还为那两夫妻求饶。”顾纬越陈词激昂，如同站在法庭上为当事人辩护，“一个人十多年来‘坏事’做尽，却不曾有一件是为了自己！这样的人，已不能用寻规常理去为其定正论邪了。”</p>
这只不过是顾纬越年半逃亡生涯里的一个小插曲，虽谈不上什么刻骨铭心，但他却记忆犹新，感觉就像是昨天生的事。</p>
不管是俞鸿钧还是伊瓦诺娃，他们都现顾纬越有所变化。他不再像刚被捕时那般消极，那般目空一切，他心中的尘埃仿佛在这几天里慢慢剥落，原来藏于尘埃之下，还有一团仍未熄灭的火光，相信就是这一团火光，支撑他走到自己旅途的终点。</p>
伊瓦诺娃打心里赞叹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感觉到，这男人外表虽然满身邪气，内里却是一副铁铮铮的骨头，是一个敢作敢为、敢爱敢恨的灵魂。就连伊瓦诺娃自己也忘了，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因为一个男人所说的话而动容，即使是一直以来对自己百般支持的梁立恒，也不曾让她心潮如此澎湃。如果说梁立恒那带着点点暧昧的关怀与照顾是自己在异乡的避风港，那么顾纬越今日的一席话，却更像是推开乌云的阳光。</p>
良久，顾纬越的余音已散。俞鸿钧透过耳机提醒伊瓦诺娃别冷场，这才让她感觉自己有点失态，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调整了坐姿，说：“顾先生，我想知道那个男人有相信江医生的话吗？”</p>
“伊瓦诺娃小姐——”顾纬越又重新坐了下来，说：“我也想知道，你跟俞长官相信我说的故事吗？”言罢，他把脸别向自己身后的大镜子。</p>
“相信！”伊瓦诺娃斩钉截铁地说：“我跟俞长官都相信你所说的故事。”</p>
俞鸿钧长期沉默得难受，正想有机会说上两句，结果给伊瓦诺娃插了嘴，心想，这洋妞也越来越放肆了，竟然做起自己的代表来。</p>
顾纬越嘴角微微一扬，问：“你们为什么会相信呢？”</p>
伊瓦诺娃道：“因为你在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带着很浓的感情，此其一；还有就是你这个故事无论从架构还是铺垫，绝不是靠瞎矇乱编和临场挥所能编出来的，此其二。”</p>
顾纬越点了点头，道：“那伊瓦诺娃小姐已经帮我回答了你刚刚所提出的问题了。”</p>
“但我还是想知道，那个男人最后怎样对待姚院长？”伊瓦诺娃问。</p>
顾纬越十指互握，说：“放了。”</p>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最终原谅了姚院长的害他之心了？”</p>
听到伊瓦诺娃说这句话，顾纬越突然失声而笑。</p>
“原谅？”顾纬越大笑不止地说道：“那个男人还能谈什么原谅，他就是被原谅的资格也早已荡然无存了！”</p>
笑声此起彼伏，笑得慷慨又笑得悲怆，像在嘲讽问这个问题的人，又像是在嘲讽自己。</p>
顾纬越说得没错，像他这样的人——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囚徒——还有什么资格去原谅别人？如今他所能够做的，就只有等待人家摊开账本，把账目一条一条的跟他算清计楚。</p>
而姚尚权也一样，他所做的一切，也会有被算账的一天，只是不会有人知道，真正支撑他走上这条路的，竟然是那张放置在睡房之中、被一瓶瓶琳琅满目、五光十色的指甲油所相拥的结妻遗照。</p>
那支撑顾纬越的，又是什么？</p>
良久，笑声已散人亦散，审讯室里又回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有那台电脑还孜孜不倦地工作着。屏幕中，顾纬越卧病在床的母亲，嘴角似在带笑，心电图上的莹莹绿光，也仿佛随着审讯室慢慢回归平静。</p>
候鸟划过晚霞，朝着已悄然昏暗的地平线飞去。</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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