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飓风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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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纬越则反驳道：“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要诬蔑我打你，我只知道如果你是她老公的话——”他指着张秀兰，“那我就看见你打了你老婆，而且你当时身边还有一位小姐，我认得她，她是一名性工作者。”</p>

莫铭诚顿时语塞了。</p>

顾纬越继续说：“当时我看见你跟那名性工作者都喝得酩酊大醉。在现你殴打你老婆的时候，本想上前劝阻，但我又想一来你喝醉了，搞不好连我也打；二来那可能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好插手。谁知道你把身怀六甲的妻子打倒在地之后，还上前用脚踢了你老婆，幸好那名性工作者还有点理智，将你扯住，不然你还继续踢。你在伤了你老婆之后，竟然扬长而去，我于心不忍，就替你老婆打电话叫救护车。这算回来，我还是你们家的恩人。但你呢？”</p>

他一脸义正辞严，愣是把焦点转到莫铭诚身上。“我给你算算你的行为。先你犯了嫖娼罪，然后就是酗酒闹事，最后就是肇事逃逸。你不知道让谁给打了，却又毫无根据的诬蔑我这个救你老婆的恩人，再加上一条诬蔑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想找我当替死鬼来索一笔是吧？见我朋友就是被你砸摊的小贩，你就觉得我动机成立就一口咬定是我吗？你不光狼心狗肺，还狼子野心！现在还好意思在这里装清高？装受害者？”</p>

莫铭诚脑袋本就转数不快，再被顾纬越以连珠炮般的语言狂轰烂炸，舌头早已乱作一团，无言以对。</p>

“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就是砸我朋友摊子的城管。既然这样，我也就在这把话说明白吧。那位拉沙德先生确实是我的朋友，他告诉我你们城管收取了他们的摊费，而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砸人家摊子，表面上是在执法，实质上却是受人指使。”顾纬越说着，便把目光投向张秀兰，“这位女士，你知道你的丈夫是受谁人指使去砸我朋友的摊子吗？”</p>

张秀兰本来就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这句她倒听懂。只见她摇了摇头，顾纬越便继续说道：“就是搀扶着你丈夫的那名性工作者。”</p>

“什么？”张秀兰瞪大了双眼看着莫铭诚。</p>

“那是因为，那名性工作者跟我的朋友拉沙德有过矛盾，而你的丈夫跟她却是相好。性工作者知道我朋友是摆摊的小贩，便怂恿你那身为城管的丈夫去砸我朋友的烤肉摊，而且手法都是鬼子扫荡似的，这就是你丈夫干的好事。”顾纬越轻描谈写地说道。</p>

“你撒谎！”莫铭诚惊惶失措地喊道，“老婆，别信他！他在撒谎！”</p>

谁知张秀兰却哭了起来，说道：“莫铭诚！我就说觉得奇怪，为什么他救了我，而你却说他打了你？原来是因为他知道你所有的丑事是吗？你找不到打你的主儿，你就想找替死鬼是吗？我告诉你，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不承认他救了我！就冲这点情操，我都相信他不相信你！枉我对你死心塌地的，就算你把我打到流产我都不告你，没想到你这没人性的畜牲竟然跟那婊子都干尽了伤天害理的勾当！”</p>

“我真的没有……他在撒谎啊老婆！”</p>

这时候，顾纬越又说道：“其实你丈夫在干城管这些年来，早已在这一带臭名昭著了。他曾经目无法纪地侵吞小贩们的财产，在这街口镇里别说是想揍他的，就是想杀他的，都一个招牌掉下来能砸死一堆，他今天有这样的遭遇都已经是不幸中之万幸了。最后我还要说一句，莫先生是吧？如果我想害你，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我只稍放任你妻子不管，让你把你妻子害成一尸两命，你早就成了杀人犯了。所以我不光救了你妻子，还救了你，就算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响头，也着实不为过。”说着，便坐在橙子上，一副等着莫铭诚下跪的样子。</p>

莫铭诚咬牙切齿，怒不可遏。顾纬越见他毫无动作，便笑道：“刚儿不知是谁说了，如果证明不是我打的人，就有人会跟我磕头认错？”</p>

莫铭诚简直就抓狂了，只见他一边吼着，一边冲向顾纬越，“你他妈的王八蛋，我跟你拼了！”</p>

这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唯独顾纬越。只见他站直侧身一闪，伸腿一勾，把莫铭诚给拌得整个飞了出去，摔在办公桌上，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摔裂了，鲜红的血液把纱布染了个通红。</p>

民警们立即上前把莫铭诚制伏。这时候，拉沙德也刚做完笔录，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就赶了过来。他看见莫铭诚一头是血的，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便跑到顾纬越身旁，问其原故。顾纬越摇了摇头，道：“自作孽，不可活。”言间，他走到一名民警面前，道：“警察同志，请问我现在能走了没有？”</p>

民警看了看莫铭诚，又看了看顾纬越，遂笑了笑说：“既然他没有什么证据，就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浪费时间了。”顾纬越点了点头，把嘴巴贴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教唆城管砸小贩摊档算不算是违法行为。如果算，我建议你们把那位性工作者也请来谈谈，她就在东街那家廊上班，叫丽丽。”说完，就与拉沙德一同离去。</p>

莫铭诚大骂不止，他老婆张秀兰上前瞥了他一眼，也甩脸离去了。</p>

在回去的路上，拉沙德不解地看着顾纬越，“胡哥，那家伙真的是让你给揍的吗？”</p>

顾纬越笑了笑，“我以为他当时喝醉，会认不出我，没想到还是给他揪了出来。”</p>

“啊？原来真的是你啊？那摆摊的今天还在议论到底是谁帮他们出了这口冤气呢。我这就去跟他们说，他们一定会好好答谢你的。”拉沙德兴奋地说道。</p>

“别别别。”顾纬越连连摆手道：“这可是刑事伤人啊，让越多人知道我就越麻烦，谁知道哪个口风不密又把我供了出来，那可怎么办啊？我可是刚从大牢门口经过，不想真的给送进去了。”</p>

拉沙德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说：“那好吧，那就……我请你吃烤肉，算是谢谢你帮我出了头。”</p>

顾纬越说道：“你还是赶快再张罗自己的烤肉摊吧，你还得生活呢。”拉沙德却说道：“等我请你吃完烤肉再说吧。”说着，两人便往拉沙德的出租屋走去。</p>

虽说顾纬越这次是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了，只要通缉令一到，警察就会马上知道他在这里，所以此地绝不宜久留。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向拉沙德开口。</p>

当天吃完晚饭，拉沙德正在洗碗。</p>

顾纬越跟他说：“拉沙德，我有件事要跟你说。”</p>

“嗯？”</p>

他想了想，说道：“是这样的，我要回家了。”</p>

“哦。”拉沙德抬头看了看钟，说道：“是啊，时间不早，胡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顾纬越用舌头舔了舔唇，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要回我真正的家了。”</p>

拉沙德愣住了，那还在洗碗的双手僵在半空。</p>

“家里有点事，让我回去。我明天就走，今天早上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辞行的。”</p>

“这么快啊——”拉沙德的语气很慢，“那胡哥你要路上小心，有空再回来，我请你吃烤肉。”</p>

顾纬越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p>

“你知道，我去过好多地方的——”拉沙德背对着他突然说道，“这些年来，我一个人在外，身边都是没有朋友的。之前认识丽丽，以为会跟她展，没想到最后还是不欢而散。在这些日子里，只有胡哥你陪我熬过这段难过的时期，还为了帮我出头，差点就……”拉沙德的声音开始有点哽咽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p>

顾纬越叹了叹气，说：“我们都是出门在外的人，不靠朋友还能靠谁？别想那么多，咱们有缘自然会再见。”</p>

“如果你是我的亲大哥，那该多好。”拉沙德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泪水。</p>

“难道现在这样不好吗？”</p>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家里面年纪最大的就是我，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要有个大哥的榜样，这是我父亲要求我的。但其实这样会很累，我也想有个大哥可以让我依靠一下。”拉沙德的话里，充满着感慨。</p>

“我又何尝不是呢？”顾纬越笑着说道，“虽然我家没有亲兄弟姐妹，但我也有表弟妹，小时候他们要是给人欺负了，我还得为他们出头，这可把我弄得伤痕累累。”</p>

良久，两人都沉默了。</p>

故人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在古代，许多诗人都因为要与故人分别而愁绪万千。顾纬越跟拉沙德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大家的感情却浓厚。可能是因为大家都漂泊在外，或者是大家有共同的语言，或者这就是缘。</p>

缘有起有落，有生有灭，有始有尽，天下间没有不散的筵席，特别是像顾纬越这样逃亡在外的，今天不知明天事，明天不知后天命的人，前路更是无常。</p>

连顾纬越都不禁自问，离开这里，将该去往何处？自从自己杀了许明亨到现在，在这短短不够三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换了两次棲身之所，他已经开始感觉有点累了，但命运又不允许他停下来。</p>

“胡哥！”突然，拉沙德笑着说：“你知道的，我们***是绝少喝酒的。但今晚，为了跟你饯行，我就破一次戒，跟你不醉无归怎样？”</p>

顾纬越扬起嘴角，笑道：“希望真神安拉不要把这事责怪到我头上，哈哈。”</p>

就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一组信号通过全国信息网络悄然无声地传偏了神州大6。这组信号跨越珠三角，东达福建浙江、西到广西云贵、南往海南港奥、北通湘鄂豫京，一瞬间全国各地各大媒体、公安机关、检察机关、法院机关等等，都接收到来自广东省公安厅出的《在逃嫌犯通缉名单》。</p>

在这份名单上一共登有六名在逃犯罪嫌疑人的信息，他们均曾在广东省内的市县镇乡犯过案，罪行包括拐卖儿童、制毒售毒、盗窃抢劫、伤人杀人等等等等。</p>

只要到明天一早，全国的公检法机关以及各大媒体将会人尽皆知。届时，铺天盖地的电视传媒、网络媒体，乃至各街道各居委亦会接到公安部门的通知，在大街小巷、楼宇设施等地方不遗余力地公报这份通缉名单。</p>

天罗地网在一夜之间悄然撒开，名单上的逃犯势必如惊弓之鸟，疲于奔命。</p>

尽管在他们的心中，能逃过法律制裁的机会已经十分渺茫。但依然存有一丝侥幸，而就是这一丝侥幸促使其亡命天涯。</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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