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网恢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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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鸿钧坐回自己的座上，说：“你还有这样的能耐啊？看人家不顺眼还能把人家的地址给看出来？”</p>

“我跟踪的。”</p>

“人家开着保时捷满大街跑，你咋跟得着？”</p>

“那就得谢谢那个出租车司机了，他可是帮凶。”</p>

俞鸿钧笑言：“那你在哪儿看人家不顺眼？据档案所说，你跟他并不是朋友，而且大家的人际关系也没有交集，难道你是在大街上跟他碰上，你对他惊鸿一瞥，他给你回眸一笑，随即产生了强烈的恨意？”</p>

“是的。”</p>

“那他肯定做了啥子事，才让你如此恨之入骨，非得致他死地不可。”</p>

“他开车撞了个阿婆，然后逃之夭夭。”顾纬越不加思索地说。</p>

“哦……然后你就坐上计程车，追了上去，直接追到人家家里，把人家结果了？”俞鸿钧摸着下巴问道。</p>

“是的。”</p>

“好！那现在我们来看看事当天，死者所住的物业大堂守夜保安是咋个说的……”俞鸿钧一手拿过桌子上的档案，翻了起来，“他说，死者是在被杀的当天，也就是2oo7年6月29号的凌晨两点半左右回家。直到现死者陈尸家里，他也没有离开过大楼，而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当天的下午三点十五分。如果按你所说，你应该是在凌晨的时候跟踪他回家，然后等到当天下午才动手，是这样嘛？”</p>

“应该是的。”</p>

“但是……这就有问题噻。在广州警方取证的时候，他们找到大堂的监控录像，在当天凌晨，死者回家的时候，只看见死者而没看见你。反而在当天下午两点五十五分的时候，才看见一个貌似是你的人出现，你还假装一个送外卖的蒙混过关。接着在大约半个小时后，也就是下午三点半的录像当中，就看到你把快餐店工作服全部换掉匆匆离去。这你又咋个解释？”</p>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毕竟过了这么长时间……”顾纬越解释道。</p>

“我说呀，你就别给我绕圈子了，你根本就事先知道死者的地址，然后又以金蝉脱壳之计想骗过监控系统。要不是在录像中，看到你前后脚一进一出的时候，所穿的鞋子是相同的，那还真没认出是你。看来这点子也是你临时想到的，这漏洞你该不会没有留意到。”俞鸿钧顿了顿，把目光停留在顾纬越的脸上，“如此看来，你真的非常迫切地想杀死死者，才铤而走险。”</p>

此时，顾纬越的脸上，只挂着‘沉默’俩字。</p>

“还有，你更清楚知道，一般物业的监控系统，为了腾出硬盘空间来录制新录像，旧录像会在录制完成四十八小时后，系统自动删除。你根本就是在赌这四十八小时内不会有人上门找死者，即使有人找，也会因为房里没人回应而让人误以为死者不在家。可是……”俞鸿钧往椅子背上一靠，“你赌输了。”</p>

他一边翻看着档案，一边说道：“让我们来看看是哪个现死者的……嗯，对了，在死者死亡后的第二天，一个上门收管理费的人现了死者。死者因为多月欠交管理费，在物管公司看来早已是臭名昭著了，而你可能万万没想到，就是死者这种陋习，最后让死者在关键时刻露出水面。”</p>

他看了看档案，又看了看顾纬越，继续说道：“在过往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物业部的人曾多次上门向死者催讨管理费。而结果要么就是死者不在家，要么就是死者以物管公司的服务不好为理由拒交。而那个现死者的人，也都是厚着脸皮再上门催交的，但奇怪的就是屋里没人回应，而死者的保时捷却一直停在停车场。物管公司的人觉得奇怪，便翻看了监控录像……”</p>

他笑了笑，说：“你猜他们看到了啥子？他们看到了一个穿着快餐店工作服的家伙走进了死者的房间，然后十多二十分钟后又走了出来，往走火楼梯方向离去。显然你也知道，一般的大厦是不会在走火楼梯里安装监控的，而你就趁那个时候换掉衣服，然后离开。”</p>

俞鸿钧读着档案上的资料，还不时抬眼看看面无表情的顾纬越，“然后呢？物管公司便觉得可疑。一个送外卖的，有进入记录，却无离开记录，无论是停车场出入口，还是大堂出入口，都没有找到这个送外卖的离去时的影像。他们甚至在h栋的十五楼垃圾桶里，现了一个送外卖的铁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套湿透的快餐店工作服。物管公司觉得事态可疑，便报了警。”</p>

俞鸿钧不无嘲笑地说道：“不晓得这些资料能不能帮你恢复一下记忆？哦！还有，你并不是用刀来杀害死者的，而是把他摁在浴缸里给淹死的，事后你还放热水泡尸体，影响法医判断死亡时间。”</p>

说到这，他疲惫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望着顾纬越长叹一声，道：“你倒是说话噻，别让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p>

可是顾纬越依旧面无表情，只字不说。</p>

这时，俞鸿钧突然拧紧眉头，冷冷地说：“可是我更想不透你。你竟然在被捕之后，爽快地承认了自己杀人，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隐瞒自己的杀人动机！要不是那监控录像明明白白地拍到你的样子，我还真以为你是在替人顶罪！”他目光紧锁顾纬越，恨不得将其脑袋砸开，好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p>

“你这龟儿子到底在隐瞒着啥子？”</p>

审讯室的大门毫无征兆地开了，一名面容清秀却线条硬朗的年轻女警走了进来，对俞鸿钧轻声说道：“俞队，你能不能出来一下？”</p>

他没有回头看女警，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走出了审讯室。</p>

“啥子事？小华。”</p>

“我也不晓得咋个解释，你最好过来看一下。”小华摆了摆手，将俞鸿钧领到一部电脑前。只见她“噼里啪啦”地敲起键盘，说：“这是我刚现的。”说着，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许多数据，“你看，这些数据是我们给顾纬越作的血液样本、指纹、dan等，还有一些身高身材鞋码的。”</p>

“嗯。”他点着头，认真地看了起来。</p>

然后，小华指着屏幕的另一边说道：“而这些，是目前为止，在全国各地警方的数据库里，已取过证但还没有锁定犯罪嫌疑人的刑事案件。你猜这些案子当中，有多少能与顾纬越的数据对得上？”说着，小华一手敲在回车键上。</p>

这时候，电脑在迅搜索。不出一会，屏幕上的数据简直让俞鸿钧目瞪口呆。他并没有对搜索出来的结果逐一计算，只知道满屏幕的案件编码，叫他脑袋猛地一阵胀痛。“格老子的！这龟儿子是魏振海还是张君（注一）？竟然跟那么多起刑事案有关系？”</p>

“是的。”小华说道：“嫌犯出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在当时出生的人，是没得在公安机关备案dna和血液样本的，再者他在被捕之前也没留下任何案底，再加上这一年多以来，他不断变更藏身地点。也就是说，如果抓不着他本人，光凭这些数据便想把他揪出来，简直就是大海捞针。”</p>

“还有俞队，你再看看这么多宗案件的具体生时间。”说着，小华拿起鼠标点击了几下，屏幕上赫然出现几个大字——“2oo7年6月至2oo8年11月”</p>

“也就是说，都是生在他潜逃的这一年多里！”</p>

“俞队，还有更让你吃惊的，你看。”小华按下按钮，在屏幕的下方马上出现了一组让俞鸿钧终身难忘的伤亡数据。“这……这龟儿子！他这不都把人当成鸡来宰了嗦？”他猛地一拍桌子，“你把这些资料都给我打印一份！不管有没得取证，只要跟这龟儿子有半点关系的，都给我全部打印出来！”</p>

注一：魏振海与张君，两名皆是中国上世纪八十至九十年代的级罪犯，两人虽不同年代，但同样穷凶极恶，干的尽是些杀人越货的勾当。</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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