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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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吃不饱我再买。”吴有财熟稔地走到铺子一旁，让出中间的地方。</p>

苏锦利落地包了包子给他：“菜包一文一个，肉包两文，共六文。”</p>

吴有财痛快地付钱，边吃包子边跟苏锦聊天：“老板娘怎么自己做生意，你家男人呢？”</p>

苏锦笑道：“他有别的营生，我们夫妻各忙各的。”</p>

吴有财暗暗失望，他还盼着扬州来的小娘子是寡妇呢。</p>

“他在哪儿做事？我看老板娘投缘，也去照顾照顾他的生意。”吴有财这么问，准备先去摸清楚小媳妇男人的底细，若是个好欺负的，他纳小媳妇当二房，或是偷偷私会就还有戏。</p>

苏锦刚要敷衍，远处突然传来冯实洪亮的声音：“锦娘！”</p>

苏锦抬头，就见冯实与萧震骑马并肩而来，差不多高的黑头骏马，马背上的男人却整整差了一大截，高大的男人神色冷峻，矮小的那个满眼关切。</p>

苏锦朝丈夫摆摆手，再随意地对吴有财道：“那就是我男人。”</p>

吴有财呆呆地含着一口包子，彻底愣住了，一愣一朵娇花竟然插在了牛粪上，二愣娇花的牛粪，竟然是被萧大人视为亲兄弟的矮铁匠冯实。冯实一人不足为惧，但有萧震在，他想勾搭小媳妇，那就得做好随时被萧震抓.奸打断腿的准备。</p>

更何况，有萧震当靠山，小媳妇怎会从他？</p>

意识到他绝无可能顺顺当当勾到小媳妇，吴有财终于清醒过来，再看苏锦，便是纯粹的敌人。</p>

“行啊，用萧大人压我是吧？”扔了刚吃一半的包子，吴有财恶狠狠地盯着苏锦：“臭娘们你给我等着，这事儿咱们没完！”</p>

苏锦装糊涂，只是没等她开口，吴有财便气势汹汹地走了。</p>

望着男人透着煞气的背影，苏锦莫名不安，她应付过各种无赖，但与人争地盘，这是第一次，吴有财凶神恶煞般的眼神，更是她前所未见的。</p>

“他跟你说什么了？”冯实跳下马，冲过来问道，担心媳妇被人欺负了。</p>

苏锦如实相告。</p>

冯实大怒，这就要去追威胁媳妇的吴有财。</p>

萧震拦住冯实，看着他道：“不必与人做口舌之争。”</p>

“我不教训他，下次他还来欺负锦娘！”冯实愤愤道。</p>

萧震转向苏锦。</p>

苏锦局促地请罪：“大人，我先前真不知这里是吴家的摊位，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p>

萧震信她，扫眼好奇观望这边的摊主们，他扬声道：“论先后顺序，今日虽是你先到，但吴家几年前就在此处摆摊，确是他们先占的地方。我看那边摊位之间还可以再紧凑紧凑，不如你去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匀出一处摊位给你。”</p>

这个办法，既能保证苏锦可以做生意，以后也不用起大早，又避免了与吴家起争执。</p>

苏锦佩服极了，忙带阿贵去与摊主们商量。</p>

其他摊主都很热情，或许也是给萧震面子，很快就腾出了一块儿空地。</p>

苏锦马上搬了过去，并且给每个摊主都送了两只热气腾腾的肉馅儿大包子。</p>

事情解决了，萧震领着冯实出了城门，前往军营。</p>

吴家伙计一直在暗处观察，见此，跑回去给吴有财报信儿。</p>

摊铺位置回来了，吴有财却还憋着一肚子气，毕竟，今早他的面子是落下了。只是，萧震主动退让，他也没有由头再闹到李大人那儿去。</p>

第二天，吴有财早早起来去摆摊，多瞅了苏锦几眼。</p>

苏锦没看他，一边做生意一边跟阿贵算账：“一共做了三百个菜包，昨日卖了九十三个，该剩两百零七个才对，今早怎么多了六个？”</p>

她一早上都在念叨包子数量不对，阿贵坚信老板娘记错了。</p>

苏锦不停地回忆昨日，想的脑袋都要大了，既不信她会算错，又无法解释多出来的包子。</p>

“别算了。”阿贵突然靠近，示意苏锦往吴家那边看。</p>

苏锦探头，就见吴家包子摊前生意冷清，吴有财打伙计出气呢！</p>

苏锦看两眼就继续做生意了，地盘她不抢吴家的，但生意好坏，各凭本事。</p>

她问心无愧，生意越来越差的吴有财却恨上了她。</p>

十月底，这早阿贵赶车先去摆摊，黑漆漆的天色，两个蒙面人突然从后面窜上来，攥住阿贵衣襟往地上一扯，跟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阿贵才十六，清瘦少年哪是北地汉子的对手，蜷缩着无法招架，只能抱住脑袋护住命脉。</p>

打得阿贵只剩半条命，蒙面人又将驴车上的蒸屉都掀了，白生生的包子滚落满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