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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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有云：星诏出，明主现；乱世起，江山易。</p>

雨季已经持续了近三个月，整个帝都都笼罩在一片烟雨迷蒙之中，攸宁正在走的这条街道自然也不例外。</p>

持久的雨，以至这昔日繁华的街道只有零散的几个小摊，而就这几个小摊中的小贩们也没什么做生意的兴致，更是平添了几分萧瑟。</p>

先前在山上时就听说今年的雨季格外长，果然不假，今日倒是没怎么下了，许是要结束了吧。攸宁牵着马走过的时候默默的想，但当她看向那些小贩的眼神时，那无底的无望和麻木甚至穿过她的眼，直直冲到了她的心里。</p>

连续下雨，百姓的收成肯定不好，如何会有生意呢？</p>

攸宁微微叹了口气，却因戴着面纱看不清表情，只是那双原本静如止水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了几分悲悯。</p>

不知不觉就已经三年了，在山上与世隔绝的生活，时光在她这里就好像是静止了，毫无波澜。</p>

突然，她身侧的马打了一个响鼻。</p>

攸宁的思绪被这声音打断了，她自嘲的笑笑，她正准备再继续走，抬头一看却已经到了目的地。</p>

就在她身侧便是一座恢弘的府邸，牌匾上写着&#o39;顺宁公府&#o39;，字迹俊逸又不失风骨，一望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果然是王侯公卿之家，贵气难掩。</p>

还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攸宁再度感叹。除了这城显而易见的沉闷的气息。</p>

就在这时，一个约莫五十多上下的穿着华贵的男子正在往外张望着，看见攸宁面上喜色难抑，急急的跑了过来，一边接过攸宁的行李，一边笑道：“小姐这一路奔波劳碌，可算是回来了”。</p>

攸宁浅浅一笑，“许叔，父亲母亲可还安好？”</p>

被称作许叔的男子面上还是笑着：“自然是好，只是这些年老爷和夫人甚是挂念小姐，只不过这下子小姐回来了，老爷夫人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p>

“那便好。”攸宁点点头，便随许叔进了府中。</p>

攸宁和许叔绕过重重回廊，一路上亭台楼阁交相掩映，错落有致。佳木葱茏，一片绿意点点红；阳光倾洒于湖面之上，浮光掠影。</p>

“这倒是没怎么变。”攸宁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想到，却是第一次说了出来。</p>

“是啊...老爷倒是吩咐了今晚上的家宴，说是要给小姐你接风洗尘呢。”</p>

交谈间，便到了一个雅致的院子，门上黑色牌匾上书“映竹”二字。这牌匾上的字迹与府门上的那一块明显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倒是多些仙逸之感。</p>

许叔推开门，对着攸宁道：“小姐，到了。老奴府里还有事，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p>

攸宁点点头，正要进去，便见一个年轻女子迎了上来，那女子不过十四五岁年纪，梳着双髻，面容纯真，笑容满面地道：“早听许管家说小姐会在这两天到了的，说的果然没错，玉竹早早便把小姐的房间收拾了一遍，玉竹服侍小姐去休息吧。”</p>

攸宁看着玉竹，心下不禁感慨，当年去山上的时候，玉竹未过豆蔻年华，如今却也亭亭了。</p>

因是自小在身边的丫环，她不免揶揄了句：“嗯，玉竹也快十五了吧，再过不久也要及笄了，可寻着如意郎君了？”</p>

玉竹听的这话，正如攸宁所想的那样面色一红，一跺脚：“小姐是惯会拿玉竹来取笑的，哪有什么如意郎君啊...”</p>

攸宁不免笑了出来。</p>

这院中翠竹掩映，石子小路，一带清溪浅水流淌而过，房屋幽深错落，甚是美丽。转而便到了房间，推开门，玉竹便去收拾了床铺。</p>

攸宁看着她收拾，在她收拾好后，便道：“好了，你也别在这忙活了，我要休息一会儿。”攸宁坐在躺椅上，挥了手让玉竹退下，不禁也有了些困意，便沉沉睡去。</p>

日头渐渐西斜，攸宁睁开眼看了眼天色，原来已经睡了这么久了，抬手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清醒一点。</p>

夕阳的余晖照进了房间内，倒是浮现着一层金色的光芒，这倒是山上见不到的景致呢，攸宁想。</p>

正在沉思的时候，玉竹拿着一叠衣服进来了，对着攸宁笑道：“小姐睡醒了，今晚老爷给小姐的接风宴，小姐可要好好打扮打扮。”</p>

攸宁在山上三年，也不注重这些打扮，便也就随着玉竹去了，点点头，任由着玉竹。</p>

玉竹笑意盈盈的帮着攸宁打扮，攸宁只觉得头都快僵硬的麻木时，终于听见玉竹自信的说：“好了。”</p>

攸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奇的往镜子中看去，镜中映出了一个美人。身着蓝色长裙，绾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斜的插了一支珠钗，缀着几点珠花。微施粉黛，却不艳丽，清丽脱俗。</p>

玉竹很是自豪的说着：“小姐可真美，怕是这帝都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小姐美的了。”</p>

攸宁宠溺的笑笑，站起身对玉竹说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快走吧。”</p>

玉竹应声，便跟着萧攸宁的脚步。</p>

府里的宴会在正厅，攸宁一路走过，身边走过一列列捧着东西的侍女，神色匆匆，见到攸宁便福了福身子，道声安好。攸宁一路走去，身边的玉竹很难得的没有说话，便有些诧异，犹记三年前玉竹很是活泼，三年后竟如此安静了？这么想着，竟问了出来。</p>

玉竹本是很安静的跟在攸宁身侧，听到小姐的问话，不免愣了下神，“啊..小姐怎么会这么问？玉竹..额...唔...”</p>

攸宁看着玉竹这般支支吾吾，又见双颊泛红，心下了然，这孩子定是有了意中人，不免轻笑一声，“呵，既然如此，那我便不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