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chapter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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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掠过郁梨的长发, 树梢间沙沙的响声微静。</p>

在打量了眼前人片刻之后, 郁梨突然问：“你不是女生吗？”</p>

“谁他妈告诉你我是女生！”</p>

“可是你穿小裙子……”郁梨还能回想起来，当初自己有多羡慕他，每天都有最漂亮的小裙子，打扮的像个小公主。“而且你当时皮肤好白, 又漂亮又可爱……”</p>

她还记得小男孩们偷偷给他取外号叫小白雪公主。</p>

孟诚发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呵”声，在这夜黑风高的夜晚，郁梨脖子一凉。</p>

就在这时, 旁边突然传来保安巡逻的呵斥声，“谁在那里！”手电筒的灯光照向了蘑菇亭所在的方向，再往前, 就会照到郁梨身上了。</p>

郁梨还没处理过这样的场面，一时无措，孟诚给她递了手，“上来。”</p>

“我不会。”她小声道。</p>

要是只有她在, 完全可以和保安说，她丢了东西过来找。但这里还有一个明显翻墙进来的孟诚，衣服上还沾着墙灰，她有大概率可能会被认成同伙。</p>

“啧，麻烦。”</p>

孟诚一跃而下，将她托起来, 低声道, “看见那几个洞没有, 踩上去。”墙体上确实有浅浅的口子, 只够郁梨脚尖踮着踩在上面，但有了借力点，她又抓住了墙头，战战兢兢地爬了上去。</p>

不等她回头，孟诚已经身手矫健地跟在她身后爬了上来。</p>

下一秒，手电筒的灯光照在他们停留的地方。</p>

墙上的位置小，郁梨从上往下看，这个高度令她后怕，不由抓住了孟诚的衣袖。两人刚爬上来，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保安已经到了。</p>

这时候如果再有动作，衣服窸窣的响声在静夜里难以遮掩。</p>

孟诚同样担心她会掉下去，不得不半搂住她。</p>

郁梨感觉到被强烈的男生的气息包围住，风轻送进她的脖子，她起了一阵小鸡皮疙瘩，同时还闻到了风里的一点汗味。</p>

手电筒的光照在四周，也只在视角低的地方“巡逻”，没等郁梨安心下来，蓦地往上打来！</p>

她心里一提 ，就听见甜甜圈的叫声：“汪，汪汪！”</p>

保安立刻被狗叫声引走，追着它跑走了。</p>

郁梨回头， “梦梦。”</p>

孟诚：“……闭嘴。”</p>

“你大晚上出去做什么？”郁梨掩饰掉自己和男生近距离接触就会不自觉产生的脸红，一把捏住了鼻子，“都是汗。”</p>

她就差没说出“好臭”这个形容词了，不过她的动作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p>

“再啰嗦就把你扔下去。”</p>

郁梨半点都不信他的话，孟诚也许会，他一旦觉得不耐烦就会变得很可怕，可是梦梦不会。</p>

“你真的出去打架吗？”她疑惑地问。想起班上的同学们提到他最常说的话，他最初就是因为打架休学，才转到枫华来的，可是印象中，他在读幼儿园的时候还是很乖的，因为他漂亮，经常有很多小男孩欺负她。她当时也怯怯的，可是看不得漂亮的小女孩被欺负，还会替他赶掉那些小男孩。</p>

所以他应该很乖吧……</p>

郁梨不太确定的想。毕竟她连人家的性别都弄错了，印象里可爱的梦梦被像玻璃窗一样打碎的稀烂，碎成一块块玻璃渣，她实在不能肯定。</p>

“不是。”</p>

孟诚给了简单的两个字，就少见的作了个停顿。如果是以前的郁梨，他未必会告诉她，对他来说，这就是一个认识的人，比班上其他的同学更熟悉，也仅是因为两人第一次相遇时的开场特别，他原本并不准备让人知道他会表演这件事。</p>

毕竟被她一个人知道以后，就已经追着死缠烂，烦不胜烦了。</p>

她也很奇怪，一般人在看见他不耐烦的时候，早就颤颤巍巍不敢说话。偏偏她像是笃定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时不时来戳他一下，又是邀请他加入见了鬼的配音社，又是让他来指导她的配音技巧。</p>

他允许她进入警戒范围，就是觉得她身上带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p>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她莫名其妙就因为他的“□□”哭了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一直到甜甜圈将她带过来，她叫出他名字的一刹，他才知道是为什么。</p>

哭包还是那个哭包。</p>

“还真是从小就爱哭。”他感慨。</p>

郁梨迷惘：“啊？”</p>

话题的跳跃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p>

“我去了拳馆。”他道。</p>

“拳、拳馆？”</p>

她更不解了，还没细问，忽然间，她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p>

“……”郁梨赧然地看了眼他。</p>

她一旦做了太多脑力劳动，就总有几个晚上会饿空肚子。</p>

“想吃宵夜吗？”</p>

“现在？”她道，“食堂应该不开了吧。”</p>

“去外面吃。”他从墙外翻身而下，看了下时间道，“不会耽误熄灯时间，走吧，庆祝久别重逢。”</p>

他难得态度这么热忱，郁梨受宠若惊，她又一向不擅长拒绝别人，既然能赶得上熄灯，她一咬牙，跳了下去。</p>

孟诚没防备她忽然变得这么大胆，甚至不用他多劝，好在他反应快，及时将人接住了，不然可能东西还没吃，就要酿成一出惨案。</p>

等郁梨站定，他就自然地揽住她的肩，将人往前推，别人揽肩多少有点企图意味，他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甜甜圈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不需要任何人担心。他喊了声：“走了大黄。”</p>

许多年没被叫过这个名字的大狗茫然，</p>

郁梨回头向后面招手，“甜甜圈来。”</p>

它愉快地迈着小步跟了上来。</p>

郁梨从没在非休息日的时间出过校园，两人穿着学校里的制服，溜到学校周边的小摊子上吃烧烤。学校食堂其实也会在晚上提供夜宵，大都比较健康营养，炸食和烧烤很少出现，而且关门关的早，在晚自习结束后半小时内，食物供应只在开头的十五分钟，多出的时间是给坐在食堂用餐的学生，因而郁梨才会说这个点它可能不供应了。</p>

烧烤摊的香味传的很远，将郁梨口中的馋虫都勾了起来。可她还是不安心，大半夜在学校外面，吃着不那么健康的食物，</p>

“吃。”孟诚一个指令，她一个动作。</p>

郁梨撕了一段纸巾，将签子包起来，远远拿着，免得油渍滴到衣服上，动作斯斯文文的，孟诚看她的动作就想笑，少有的冷静地忍住了，免得她又哭给他看。</p>

一口羊肉吃下去，立刻把她征服了。</p>

大晚上吃不健康的食物，竟让她感觉到了幸福的味道！</p>

羊肉烤的酥酥的，滋了油，好吃的能飞起来。</p>

“……”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也不用这副表情吧。”</p>

郁梨捂着半边脸陶醉，“肚子饿了，能吃到烫烫的东西最幸福。”</p>

“我看你像牙疼。”</p>

郁梨才不管他，一边吃，一边又有很多问题想问。女装的事怕他不乐意说，她暂时跳过了，依稀记得，他妈妈是画家，爸爸是演员，可能艺术家庭长大的孩子总是有些不为人知的小偏好吧……</p>

“为什么要去拳馆？”</p>

“练拳。”</p>

去拳馆当然是练拳，可他只回答到这里，可见不想深入的交流。郁梨对人的情绪最为敏感，她顿了下，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道：“所以你才每天都在课上睡觉吗？”</p>

晚自习总是见不到他的人影，不知道是他和老师请了假还是什么，老师倒从来没有提起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