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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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叹气道：“我在看名字。”</p>

折流往桌上一瞧，摆了笔墨，白纸上画着十条粗线，一个字也没有。</p>

“名字呢？”</p>

“在心里。”白琅继续拿笔画来画去，整张纸被排列组合出的线条占满，显得很乱，“你师父大概是什么年代的人？”</p>

“也就两三千年前吧。”</p>

时间对不上啊。</p>

“不是铸剑人？”</p>

折流微怔：“不是。”</p>

白琅换了张纸，把所有线索重新画过：“所以你是知道铸剑人的。”</p>

……</p>

“嗯。”</p>

这么问真的没法反驳。</p>

折流觉得白琅做逻辑分析的时候有一种微妙的，难以言说的压制力。</p>

如果给她一个谜题，她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直接问答案，也不会像琢玉一样直接算答案。她很可能会开始穷举一切可能性，得出比标准答案更多的东西。这种全面细致的演算很容易带来精神上的压迫，让人有种被缓慢处刑，早晚要断头的可怕制压感。</p>

白琅道：“神选规则有漏洞，而且一直没有被完善。”</p>

折流很庆幸她没朝自己落下这刀。</p>

“因为要避四方神之讳，所以不能以剑扇琴筝为器。既然不能直接把剑扇琴筝当器，那么用权来造出这几种器不就好了吗？这是五千年前一批人的想法。那时候诞生了铸剑人，绘扇人，裁琴人，筑筝人这几名天权为造器的谕主。”</p>

“可是随后他们现，就算造出了‘剑扇琴筝’，也不一定能造出媲美四方神器的‘剑扇琴筝’。于是五千年后又产生了新的想法——不如直接弄个可以使用四方神器的权吧。这个听起来有点离谱的设想居然还成为了现实，这一代谕主中有了言言这样的执剑人。我相信很快还会有摇扇人、操琴人、拨筝人之类的以‘使用四方神器’为权的谕主出现。”</p>

“讲这么多你也应该现了，我的所有假设都默认：一，天权由人主动分配，而非谕主随机获得；二、神选不止一届，但是每一届之间有很微妙的相似性和延续性；三、有四方神之外的势力在利用规则漏洞操纵神选。”</p>

白琅把那张线条纵横交错，如同蛛网一般的纸完全铺开，总结道：“我想了很多，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但是只要三个前提中任何一个被否认，它便很难成立。目前看来，第二个假设是肯定成立的，第一个和第三个可以验一推一……”</p>

“什么意思？”</p>

“就是说‘天权由人主动分配’和‘外部势力操纵神选’这两个假设，只要验明其中一个是真，那另一个就是真；一个是假，另一个就……”</p>

折流尽力跟上她的思路：“是假的？”</p>

白琅叹了口气:“另一个就不确定。”</p>

他估计没明白这里面什么是充分条件，什么是必要条件，什么能推，什么不能推。</p>

白琅打破尴尬的沉默：“总之先走着看吧，线索繁杂，也很容易忘记，我把它都写下来了。”</p>

她抖了抖手里那张蜘蛛网。</p>

“嗯……”折流在此之前并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线就是笔记，“对了，我是来拿书的。”</p>

“棋谱吗？”</p>

“嗯。”</p>

白琅忽然想起他最近看的都是棋谱：“你怎么也忽然看起这个来了。”</p>

折流视线稍偏，目光在书架上逡巡。</p>

白琅之前在城主府找到好些古谱解析，她看不懂字，就拜托折流一点点念给她听。难不成他现在已经开始预习了？</p>

“我……那个，最近也有在学古字，所以你要是不喜欢就不用随我看。”</p>

折流把视线移回来，应道：“明白。”</p>

结果他走前还是拿了棋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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