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重入故梦，道祖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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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已至，道宫闭合，未至便是无缘，这已是大千诸天中既定的规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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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无论周遭熙攘始终垂首者，终于缓缓抬起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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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隐隐约约，于灵光中难辨分明，然而飘渺自如、道生灵随，已足以令任何人垂首恭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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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华道祖目光逡巡了一周，将面前众仙扫视后，缓缓道，“算来应有十万零八百人，如今却还差两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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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语出，座下群仙纷纷惊诧低语，道祖掐算，自不会有差，想来当真有两个命中该来听道却未至的。然而道宫已闭，灵华道祖似也无为其再开宫门之意，那这两人究竟如何前来听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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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千诸天，奇人奇事数不胜数，群仙不过议论一番便罢，他人热闹岂如道祖讲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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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华道祖说不等那未来的二人，便是当真不等。他悠悠而呼，“难！难！难！道最玄，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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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声“难”字，一声更比一声重，似黄钟大吕，直敲在群仙心头，几振聋发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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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家学传承的，想起往昔有典而难入门径；落胎凡俗的，想起为寻仙缘苦苦挣扎而不得；秉性灵慧的，想起误入歧途；天资驽钝的，想起苦学难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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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呼，引起万仙唏嘘，道宫上下，尽是长喟怅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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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华道祖微微颔首，题引既出，正要详述，却是一顿，转头朝宫门望去，轻叹道，“逝者如斯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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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仙不解，纷纷随之望去，却不见有什么奇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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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两位来自故往的小友。”灵华道祖却蓦地微微一笑，收回目光，“人已来齐，却是正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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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罢，便又垂首，仿佛周遭不成纷扰一般，唯有讲道之声不紧不慢，大道箴言，振聋发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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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祖开讲，字字珠玑，群仙忙去留神细听，不一时便个个喜笑颜开、手舞足蹈，却不是其定性不足，而是悟道深处情不自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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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开坛前的小插曲，便早被忘得一干二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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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华道祖垂首一讲便是九九八十一天，其间群仙雀跃，所获颇多，甚至不乏在此晋升者，待道祖抬首止言时，方觉大梦初醒、恍如隔世，恨不能再请道祖讲上三年五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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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华道祖讲道既罢，却不散场，静静扫视了一周，目光定在宫门处，忽道，“情之生泯，何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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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仙惊诧，重又望去，竟见宫门处有两道模糊身形渐渐显露，虽看不真切，却隐隐于约能听见答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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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极于情而忘于情，情生情灭，不能稍阻我道”，一言“无情是我，多情亦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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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华道祖微微一笑，不予置评，又问道，“人之生灭，乐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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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答“多情亦是我”的似有踌躇、并未作答，另一人沉吟许久，似有所决，轻声道，“所思所想，唯有大道。此中乐，已忘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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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声玉振，玉宇一清，群仙俱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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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华道祖长笑，“既已开悟，早晚是我辈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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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歌而笑，“行处独携千岁鹤，归时自控五花虬。经多传注真成赘，道在希夷信莫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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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鹤而去，不见踪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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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仙拜服，却忽听得宫外传来一声相呼，“不属此世者，且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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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大开，群仙纷纷向外望去，却只见那宫门处两道模糊人影竭力回望，忽地消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