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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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尘听完也并没有反对，转身就往山下走，凌香寒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身影，注意到他离开之后便没有回头。</p>

想了想，她还是快步跟了上去，走在前面的人似乎现了身后跟上来的凌香寒，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她，一脸不解。</p>

“寂尘小和尚，你就这么走了，也不怕我跑了？”她走过去，嘴角挂着笑容看着他说道。</p>

“因果有缘，我于司乐大人本就是路过，司乐大人若想离开，我自是不会阻拦。”寂尘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一脸耿直的模样真叫人无法怀疑。</p>

凌香寒嫌弃地瞧了他一眼，这小和尚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是她装不来的！她才不会信了他的鬼话！</p>

“得了，我与你一同进城吧。”她敛起了神色，笑意满满地看着他。</p>

“司乐大人先请。”寂尘并未拒绝，反倒是让开了一条路，示意凌香寒走在前头。</p>

只是他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瞧见凌香寒有动作，想来她应该是故意为难他，但是寂尘也没有着急，就这么一言不地站在原地，眉眼低垂，也不知是在想什么。</p>

“我这般妆容自然是不能就这么入城，寂尘小和尚，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她靠近了他几分，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呼吸间的热气喷在他的脸上，有些微微的湿润。</p>

“司乐大人请讲。”他就知晓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他下山。</p>

“寂尘小和尚，你看这天寒地冻的，借你外衫一用也不过分吧？如果你将里衫借予我，我也是不会拒绝的。”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脸色，如此厚颜无耻却还能表现得理直气壮，他想，除了她，估计是找不出第二人了。</p>

凌香寒的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瞧着寂尘。寂尘皱了皱眉头，似乎在犹豫什么，思量了片刻，他却开始伸手解衣带。</p>

凌香寒看着他的动作，脸上的笑容变得沉了些，原本以为他会拒绝，她为难的意思那么明显，他怎会看不出来，没想到他竟然会顺了她的意思。</p>

寂尘将脱下来的长衫拿在手中，递到她的面前，他看着她，目光如水，平静不起波澜。外衫解开，那一身青灰色长衫脱下之后露出了白净的里衫，她虽时常叫着他小和尚，但是他却并不显得多小，看上去十八九岁，身材高大，比她高出了一个头，胸膛恒阔，并不似一眼看去那般单薄，此刻他站立在她身前，身姿挺拔，就像是普光寺门前那棵青松一般。</p>

她看了他几眼，但是对方脸上没有任何不自在的表情，凌香寒突然轻笑出声，这木鱼脑袋，也不知是不是没开窍，倒是木讷得有趣。</p>

伸手将他手中的长衫接了过去，他并无任何言语，凌香寒一时也没有动作，他不解，却现凌香寒正盯着他的里衣衣襟，他忍不住道：“司乐大人，凡事总得留点退路。”</p>

“无趣。”撇了撇嘴，凌香寒将视线移开，拿着他递过来的长衫，将那一身火红的外衫脱了下来，换上那件青灰色的长衫，遮盖了她深红的里衣。挽了挽有些长的袖口，淡淡的青竹气息从衣衫上传来，倒像极了他本人。</p>

看着她穿着他的衣衫，寂尘眼神闪了闪，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多加言语。</p>

将那火红的衣服收了起来，凌香寒将头上的金钗拔了下来，与那衣衫一同放好，塞进了寂尘挂着的布袋子里。他看着她的动作，并没有出声阻止。她撩了撩那一头乌黑的头，失去了那些华丽而亮眼的饰品，此时的她更显得清新秀丽。</p>

寂尘看着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回神的时候，指尖已经伸了出去，正对着她额上的那朵红莲。凌香寒也看着他，一脸玩味的笑意，他顿时沉了沉脸色，不再动作，反而开口平静道：“这朱砂点的花钿怕是也要擦掉。”</p>

他说完原本是想要收回手的，方才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失神。</p>

难得看到他微微不悦的表情，凌香寒倒是有些意外，更是觉得这寂尘小和尚有意思。</p>

不过眨眼间，寂尘突然觉得手上被人强塞了一块手帕，他一怔，看着凌香寒，却不想她已经将脸凑到他的手边。</p>

她说：“来，擦干净点。”</p>

他本是想拒绝，但是身体的反应倒更快，手已经伸了出去，隔着手绢，感受到她脸上的温热，他动作僵硬地擦拭着她眉间的印记。</p>

他的动作已经很是轻盈了，奈何到底是个男子，凌香寒感受到额角的摩擦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站直了原本弯起配合他的身子，从他手中将手绢拿了过来。</p>

“罢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这么擦下去，皮都得掉几层了。”她一边说，一边朝着山下走去。</p>

寂尘站在她的身后，脸上竟带上了一抹尴尬，他本意并非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