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人尽其才（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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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古治军有方，兼朝廷催兵甚急，十万大军浩荡过境，意外没滋扰百姓。</p>

杨长行至洪洞县时，姚古的前部主力已至霍邑，只有少量军队留在后方缓行，他们要配合水军运物资。</p>

当时盛夏，河水上涨。</p>

姚古对三阮的水军，并不能做到完全放心。</p>

特别南北关之间那段峡谷，河道狭窄、水流湍急、行船困难，不得不派人‘保护’水军。</p>

若是辎重出现问题，姚古这仗就不必打了。</p>

宋朝实行募兵制，而且以文官为主帅，又因为国家经济条件好，便以即时赏赐财物的方式，鼓励士兵英勇杀敌。</p>

这种金钱奖励的方式，逐渐在军中约定俗成为陋习。</p>

士兵若是在战争中立功，可以光明正大索要赏赐。</p>

所以姚古所携带的辎重，有相当一部分是金银珠宝，是作为战争激励条件存在。</p>

杨长到汾水旁巡视，正巧遇上阮小七在调度船只。</p>

这厮刚看见杨长，就一脸神秘靠上前，小声说道：“哥哥，姚古带了几船财物，小弟要不要故意弄沉两艘，然后再让弟兄们下水捞，咱们总不能白帮忙”</p>

“算了。”</p>

杨长凝眉，肃然回曰：“金军此时军力强大，需要宋军帮着消耗，也算帮我们出力了，另外，我不屑偷偷摸摸，别忘了咱们身份已然转变，大家不再是快意恩仇的江湖人，别再像梁山那样恣意妄为。”</p>

“是”</p>

“对了，南北关那一段水域，有几处急弯与暗礁，你要选操船的好手，把船平稳驶入汾州。”</p>

“哥哥放心，咱又不是第一回。”</p>

看到阮小七猛拍胸口，杨长表面上点头肯定，暗地里却在思考人选。</p>

他准备派一支水军全程跟随，既能帮姚古运送钱粮辎重，又可以掌握这一路的情报，属于一箭双雕之计。</p>

阮小七胆大，阮小五敢干，唯独小二稳重。</p>

杨长赶到阳凉南关，再次与姚古见面的时候，阮小二正好与朱仝也在，两人是从临汾全程跟随至此。</p>

姚古穿越平北期间，发现三阮麾下船只简陋，但水手却个顶个好。</p>

再见到杨长，姚古刚刚与他行礼问好，跟着就找他借人。</p>

“杨将军，你麾下水军很不错，能否借两千跟我北上？等到将来收复太原，也能算你一份功劳。”</p>

“姚将军，末将这些水军，以前多是渔民，水性虽然不错，但战斗力就.”</p>

“放心，不让他们参战，就只负责运输。”</p>

“那没问题。”</p>

杨长言罢看向阮小二，正色说道：“刚才都听到了？你挑两千好水手，跟随姚将军北上。”</p>

“是。”</p>

“杨将军真爽快，事后本将向枢密院请功时，会帮平州申请一批军费，你们的船过于小，也过于破旧了些，只怕经不起大风浪.”</p>

“那敢情好，平北刚经历战乱，哪有余钱造战船？这都是从金军处缴获，以及征用的渔船，对了”</p>

杨长话锋一转，提醒姚古说道：“我已让威胜的驻军，开赴太谷水峡谷佯攻调动，尽量引走太原守军注意力，将军可趁机拿下汾州，不过粘罕用兵十分老练，将军千万要小心，切记不可催兵冒进，折可求就吃了大亏。”</p>

“杨将军已派人佯攻？记得威胜驻军仅有万余，你此时既来平北军（平阳府）见我，谁在威胜负责佯攻牵制？”</p>

“末将麾下统制，豹子头林冲与屠龙手孙安，他们皆谨慎善战之将，必无差池”</p>

“江湖上的名头，姚某并不怎么看中，我更相信杨将军本人，本将不用你在此作陪，快回威胜亲自指挥，咱们一起打场大胜仗。”</p>

姚古拍着杨长肩膀，眼神中写满脸坚定。</p>

“既如此，我马上回威胜。”</p>

“这样最好！”</p>

“杨节度，我送送你。”</p>

“嗯。”</p>

朱仝把杨长送到关下，瞟看着上方关楼，问道：“三郎好意来此迎候，他却反客为主赶人，这姚古忒过无礼”</p>

“他也是求胜心切，既然他在北平守规矩，我帮帮他也无妨，何况威胜确有急事，眼下麦熟待熟之际，姚古若能拿下汾州，军粮补给便可就地取材，伱代为转告小二哥，让他注意保存水军，切记不可逞强。”</p>

“我省得的。”</p>

“嗯，军情紧急，我便走了。”</p>

杨长言罢即转身向前，往关外仇琼英位置走去。</p>

“走吧。”</p>

“到霍邑挨个巡视，还是去临汾见剑萧让？”</p>

“都不用，直接回威胜。”</p>

“啥？这就走了？”</p>

仇琼英以为能多待些日子，没想到刚到没巡视就要往回走，于是蹙起秀眉嘟囔着：“什么事这么着急？要不过多待几天？咱们难得单独出来一趟.”</p>

“娘子想待在平北？为夫要回威胜指挥佯攻，你玩几天自己回去？”</p>

“威胜有仗打？那奴家待在这儿作甚？快走.”</p>

几天后，杨长刚回到威胜城中，武松就送来林冲军报：</p>

突合速所部万余兵马，已秘密撤出谷北盘陀，这几日一直虚张声势，哨探通过抓到的舌头交待，西路大军正在北撤，金军似乎准备放弃太原，而元帅粘罕已离开多时。</p>

杨长看完军报不说话，武松便小声提醒道：“斡离不已撤军回燕京，朝廷既然反悔不愿割地，粘罕估计不会死磕太原，此时回兵云中很合理，看来姚古就要立功了。”</p>

“金人狼子野心，哪会这么容易撤走？”</p>

“三弟的意思，粘罕在用计使诈？”</p>

“不知道。”</p>

杨长蹙眉摇头，他对靖康之耻细节不清楚，但却知道两路金军会师汴梁，也就是粘罕还是回拿下太原，所以比更任何人都清醒。</p>

“这情报要不要知会姚古？”</p>

“暂时不要知会，我怕姚古轻兵冒进，传令加大侦察范围，先派骑兵越境试探，我不相信粘罕会走。”</p>

“好吧。”</p>

武松看到杨长如此坚决，一边点头回应一边追问：“若是金人真的撤了，咱们要不要派兵占些城池？我听闻焕章讲过太原历史，此地可是三晋重镇要地，三郎将来若是自立为王，太原应当首先收入囊中，先浑水摸鱼拿几个城池不亏.”</p>

“亏是不亏。”杨长苦涩笑道：“咱们现在力量不够，拿下城池也未必守得住，再耐心等一等，必须要重创金人一次，咱们才能主动扩张。”</p>

“还要等多久？”</p>

“应该快了.”</p>

杨长原本不敢确定，但既然用大豆种出土豆，不缺粮食就能扩充队伍。</p>

等收了杨德那两亩土豆，杨长准备全部拿来做种子。</p>

趁着夏秋之交农闲的空档期，在绵上、沁源两县进行定向种植，等到入冬前就可收获第二季，次年再向两州全面推广。</p>

六月注定是個忙碌的月份，对外军事侦察佯攻持续不停，内部小麦、土豆、大豆排队成熟，老百姓都顶着烈日收割。</p>

姚古要杨长亲自指挥，这厮根本就没当回事，他的关注点只有土豆。</p>

六月下旬，姚古在汾州与金军激战之际，杨长则亲自带着一队士兵，来到到威胜西郊挖土豆。</p>

由于人多力量大，两亩土豆半天就挖完。</p>

杨德在山下田里割麦，看到一筐筐土疙瘩不停往山下抬，心说这玩意儿得有多少？不就种了两亩地吗？</p>

他好奇放下镰刀，走到路边一看惊呆了，竟有满满二十来筐，保守估计有数百斤重，而大豆亩产才不足百斤。</p>

“三郎，这些都是我家地里挖的？一箩筐能装三十四斤，你这里得有”</p>

“约么八九百斤。”</p>

“嘶”</p>

杨德满头汗水，却倒吸一口凉气，咽着口水追问：“这土疙瘩是什么？怎么会有如此大产量？这玩儿真是能吃的？”</p>

“不但能吃，而且味道还不错，晚上和婶子到我家来，侄儿做给你吃。”</p>

“三郎还会做？莫非认识此物？”</p>

“呵呵，近日有仙人入梦，告诉我此物名为土豆，仙人还告诉我种植方法，晚上一起告诉五叔。”</p>

杨长不能说自己穿越，便用这样借口搪塞众人。</p>

杨德丝毫不疑。</p>

“土豆？原来也是豆类？以后不用大豆培育？”</p>

“第一批是种大豆来的，但后面就要用土豆作种，侄儿打算在威胜大面积种植，所以您这些土豆都得充公做种。”</p>

“三郎全拿去就是，既然这土豆亩产数百斤，要在威胜大面积种植，应能弥补小麦减产影响，我杨德义不容辞。”</p>

“呵呵。”</p>

杨长神秘一笑，悠悠说道：“这些土豆多如鸡蛋大小，是中途没有追肥增产之故，若是多花些心思好好培育，长到拳头大小都有可能。”</p>

“嘶”</p>

杨德再次震惊，喃喃说道：“拳拳头大小？那亩产得多少？”</p>

“两千斤！”</p>

杨长竖起两根手指，坚定说出这三个字，直接让杨德呆在原地。</p>

若不是古代种子、肥力等条件限制，土豆如果用现代技术种植，亩产八千、一万也不稀奇。</p>

当然，两千斤已经吓呆杨德，若是告诉他能出万斤，估计当场就会晕过去。</p>

此时威胜的主粮小麦，用肥沃良田外加精耕细作，亩产最多可达四五百斤，最关键不能有极端天气，也极容易被病虫害影响。</p>

而土豆喜光、喜冷凉、耐寒、耐旱、耐贫瘠，绝对是打败饥荒的神奇粮食。</p>

新麦、新面、新土豆。</p>

杨长叫人杀几只鸡，回家之后便亲自到厨房忙碌，做了众人熟悉的地锅鸡、贴锅饼，但配料却是陌生的土豆。</p>

当天除了杨德父子，其余人皆不知是土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