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寇可，我亦可！（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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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金祭出风火轮，凌空神行似流光远去。</p>

十里路程，转瞬即至。</p>

“杨郎能目视两里，此处应该可以看见？”</p>

“嗯，看到了。”</p>

“咱们保持距离监视，还是回岳阳传信？”</p>

“迎上去。”</p>

杨长沉声言罢，紧跟着便提醒，“前方是刘唐的人，看情况可能不妙。”</p>

“哦好.”</p>

赵福金闻言不由惊悸，心说金军这么厉害的吗？此行胜负怕不好说。</p>

刘唐只有三千步兵，知府要他北上抵挡金兵，这与让他送死没有区别，但赤发鬼却毅然出兵。</p>

他当时驻在治所临汾，位于平阳府西南汾水畔位置，如果像知府宇文时中一样选择跑路，他应该南下绛州渡黄河、遁走关中。</p>

可是刘唐有自己使命，来此潜伏是为杨长间接控制平阳，现在好不容易掌握该州兵权，却突然听说金兵打来了。</p>

经过反复思量，他一边遣人向沁州求援，一边北上洪洞县设防。</p>

洪洞位于平阳中心，南依临汾、北抵赵城、东邻岳阳，属于平阳的枢纽城市，处在一个T字形路口。</p>

平阳府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如果把沁州当作造反的核心据点，平阳就是造反之后的重要粮仓，倘若此次被金兵打得稀烂，之后拿下也要经历漫长恢复期。</p>

刘唐只要在洪洞县站稳，则既能保住临汾产粮地，也能保证杨长顺利支援。</p>

洪洞战略意义重要，只要是个将领都知道。</p>

除了带路党田豹、陈宣两人，还有汾州义胜军首领刘嗣初，就是他举众四千向金军投降，才让银术可兵不血刃占领汾州。</p>

也是刘嗣初叫开南北关，引银术可率军继续南下取平阳。</p>

前后这三人，都对平阳很熟。</p>

银术可以刘嗣初为先锋，让义胜军打算借道过境为由，轻松拿下北部霍邑、汾西二县。</p>

金兵深入汉地作战，依旧保持塞外战后的野蛮风格，每拔一城都纵兵自由活动，他们或杀人夺财或奸淫妇女，姿色出众者还会掳回当奴隶。</p>

部落之间争斗就是这样，胜利者会拿走失败者的一切，这是游牧民族的传统。</p>

毕竟通过掠夺积累财富，比自己蓄养牛羊渔猎来得更快更粗暴，这也是金兵能战的重要原因。</p>

因金兵劫掠、杀戮、袭扰，两县大量百姓弃家往南逃至赵城、洪洞。</p>

赵城外地官员全部逃走，只剩不愿离开故土的本地都头，及县里供养的数百土兵。</p>

洪洞县情况也一样，刘唐率兵进驻即向赵城传信，说沁州观察使杨长已发兵来救。</p>

杨长增短暂治理过平阳，时迁又在各地做了大量工作，使得‘杨观察’这三个字，在平阳百姓心中含金量很高。</p>

于是赵城、洪洞两县，同时组织百姓上城防守，阻了银术可南下的步伐。</p>

银术可前期进兵太顺利，根本没想过带攻城器械南下，他虽然兵力上处于绝对优势，但面对着全民防守的赵城，这支进军竟没快速拿下。</p>

按照之前战法，眼前的骨头难啃，就弃掉瞄准下一块。</p>

银术可留拔速离继续攻城，亲率大军绕过赵城去取洪洞，结果发现洪洞守军比赵城更多。</p>

若是再绕洪洞南下，战线拉得就太长了。</p>

银术可叫门不成愤怒回师，即下令刘嗣初的义胜军与金兵交替强攻。</p>

最终，杨长债穿越太岳山期间，赵城因寡不敌众被攻破。</p>

银术可为了震慑州内宋军，对已攻取的赵城下达了屠城令。</p>

两日之内，鸡犬皆尽。</p>

消息传到洪洞，刘唐当时就慌了神。</p>

他虽在梁山杀人如麻，但那毕竟是快意恩仇，杀人数量也相对有限。</p>

若是因为自己抵挡，而让洪洞县数万百姓被屠，心里愧对这些人的信任；若是坚守待援，就怕自己没等到杨长，洪洞会如赵城被攻破，那时自己也走不了。</p>

刘唐一时压力如山，就在他反复纠结之际，拔速离的先头部队到达城外，并派出田豹、陈宣劝降。</p>

降是不可能降的。</p>

刘唐一面指挥防守，一面继续精神内耗。</p>

两日后，银术可屠城结束，率主力南下洪洞。</p>

刘唐抵挡了半日，最终因为意志不坚定，夜里率部偷偷撤离。</p>

他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认为既能为杨长保留住兵力，也能防止洪洞百姓被屠。</p>

对，保留兵力。</p>

刘唐带着自我安慰，终于在踏入岳阳地界时，见到期待已久的杨长。</p>

杨长询问金兵情况，刘唐当即如实作了解答，但汇报完即抱拳下拜，怆然道：：“哥哥，小弟弃城而走，小弟有罪.”</p>

“嗯？不必如此。”</p>

杨长急忙扶起刘唐，安慰曰：“那种情况，怎能怪你？没事，咱们再打回来。”</p>

“银术可兵不血刃拿下汾州，刘嗣初率四千义胜军投降，除了少量兵马此时留在汾州，至少有三万人来到平阳，哥哥此番来带多少兵马？”</p>

“马步水军共一万四，算上你的两千多人，韩滔在和川的几百县兵，以及时迁征募的乡勇，总兵力超过两万。”</p>

“才两万啊.”</p>

刘唐意识到失言，感慨戛然而止。</p>

杨长听出了他的失望，笑了笑淡然回答道：“没事，兵不再多而在精，我要是连银术可都拿不下，谈何去面对元帅粘罕？”</p>

“对对。”</p>

刘唐连忙附和：“哥哥神勇无敌，征田虎就势如破竹，应该没问题。”</p>

趁两人说话间隙，赵福金柔声提醒：“杨郎，既然刘将军是自己人，我们是不是先回岳阳？妹妹还在等你消息呢。”</p>

“不急。”</p>

杨长轻轻摆手，指着天上暖阳，说道：“离天黑还有两個时辰，咱们今日去一趟洪洞，了解银术可下一步动作。”</p>

“啊？还要去洪洞？妹妹那边.”</p>

即便赵福金戴着假面，也能感受到她惊讶表情。</p>

“放心，她带兵稳得住。”</p>

杨长悠然一笑，随即解下腰上盘龙吞日剑，递给刘唐道：“速派人持剑到岳阳，让三夫人收兵休整，并告知我们的去向。”</p>

“是！”</p>

刘唐双手恭敬捧接。</p>

他今天第一次见赵福金，起初远远看到有人脚踏风火轮，还以为是神驹子马灵来了，结果见面却是个戴假面的女人。</p>

这身段、声音、对话，显然是杨长的女人。</p>

数次想开口问，却数次忍了下来，心说到了岳阳问他人。</p>

杨长经过察言观色，大概看出了刘唐想法，便在走前把他拉到一旁，小声介绍：“此乃小弟的二夫人，也就是茂德帝姬，皇帝的女儿。”</p>

“嘶”</p>

刘唐眼球呼之欲出，最后吞咽着口水，赞道：“哥哥真厉害”</p>

“走吧。”</p>

杨长把手一扬，搂着赵福金腰肢，迎着暖阳烈烈驶去。</p>

“刘统制，你看他们俩，像不像一对仙人？”</p>

“还要你说？我家哥哥，乃是光明天尊。”</p>

“与我们讲讲光明天尊的故事？”</p>

“对对，讲讲，想听.”</p>

见旁人露出土狗表情，刘唐情不自禁笑道：“讲讲就讲讲，杨观察这些年，可谓传奇”</p>

刘唐介绍杨长的光辉事迹，而话题中人已在十数里外。</p>

夫妻俩踏风逐日，于黄昏抵达洪洞城外。</p>

杨长让赵福金绕城一周，看到四座城门外都有军营，他猜测银术可不会久留，就看下一步南下还是东进。</p>

入夜后，寒气降临。</p>

赵福金毕竟身娇肉贵，杨长舍不得让她野外露宿。</p>

金军前日兵临洪洞，城郊外百姓都弃家而走，杨长幸运找到个无主之家，夫妻俩在茅屋宿了一夜。</p>

夜里四下漆黑，窗户破洞漏风。</p>

杨长搂着赵福金依，偎在干草硬床上取暖。</p>

“冷吗？”</p>

“不冷.”</p>

赵福金头贴在杨长胸膛，语气温柔没有一丝虚伪。</p>

“对不起。”杨长抚着她云鬓，柔声道歉并解释：“我怕惹得金人察觉，所以不能烧柴取暖，你堂堂大宋公主，却要陪为夫吃苦.”</p>

“杨郎说哪里话？”</p>

赵福金坐正身子，一本正经对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若非被你接出东京，此刻可能还在大内坐井，哪里能知天下大乱？”</p>

“呵呵。”杨长浅浅一笑，拍着赵福金后背，幽幽叹道：”公主以为东京安全？河北没有地形优势，金军可以直取都城，所以.”</p>

“所以东京有危险？”</p>

“也许吧”</p>

杨长见赵福金很激动，不知道她是担心徽宗，还是同母的弟弟妹妹，旋即搂着倒头睡下。</p>

“东京太远，为夫鞭长莫及，先处理眼前”</p>

“哦？杨郎你怎么”</p>

“长夜漫漫，咱们做点趣事。”</p>

“在这啊？”</p>

赵福金在农家有点膈应，杨长则意味深长劝道：“公主有所不知，场所越简陋感觉越独特，什么小树林、小河边”</p>

“啊？”</p>

“咱们抓紧时间，万一屋主突然回来”</p>

这厮连哄带吓，弄得赵福金紧张不敢放松，之后竟荒唐到半夜。</p>

正月二十八，天还没亮。</p>

杨长昨天因走的匆忙，忘了携带干粮上路远行，加上夜里又消耗了不少，所以早早爬起来寻食。</p>

所在的弃屋没能找到食物，于是出门去村里别家寻。</p>

刚走出茅屋数丈，他下意识用【鹰眼鸮目】瞟了县城一眼，赫然看到兵马正在列阵。</p>

银术可要动兵？</p>

这一刻，杨长不饿了。</p>

他回屋叫醒赵福金，夫妻俩再次远距离围城侦察，发现昨日围城的四部兵马，只有北面在那支开赴城内，东西两门驻军全在向南移。</p>

寅末卯初，天蒙蒙亮。</p>

洪洞南门外驻军先行，东西两门驻军随后跟上。</p>

杨长通过数阵列计算，推测这南下临汾的兵马两万五，也就是洪洞留军不到五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