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难办？那就别办 （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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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先锋，公明哥哥传令四门齐攻，可东西南三门猛攻了数日，每部将士都有数千伤亡，为何北门迟迟不见动静？听说只是每日辱骂搦战，莫非先锋有什么破城妙计？公明哥哥差我们来问问”</p>

“唉。”</p>

杨长叹了口气，淡淡解释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小弟麾下兵少将寡也无攻城利器，若像其余三门那样猛攻，不出十日就没了战斗力，故而每日使人辱骂搦战，算是给守兵心理压力.”</p>

“心理压力？”</p>

戴宗还以为有什么好借口，没想到杨长回答得如此诚实。</p>

情不自禁看了宋清一眼，戴宗再面向杨长苦涩追问：“北门只动嘴不动手，也许没给到守军心理压力，反而给了我们其他兄弟心理，别忘了此时宿太尉坐镇襄垣督战，他在等平叛成功的捷报，官家也在等捷报，哥哥要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合力快速破了这铜鞮城，些许伤亡就不必计较了”</p>

“那怎么行？”</p>

杨长蹙眉直摇头，语气坚定答道：“说到不计较伤亡，说到不惜一切代价，但这代价究竟是什么？是攻城将士们的性命？杨某为人讲究问心无愧.”</p>

“可你不攻我不攻，铜鞮城总不能被骂倒？大家都是为朝廷做事，为国捐躯当死而无憾，正所谓慈不掌兵.”</p>

“强攻堆人上城，我以为是笨办法，有限的伤亡能接受，不计代价的伤亡则不行，恕本先锋难以从命。”</p>

“这您这回答，让我很难办”</p>

戴宗见杨长如此强势，同时把话说得没回旋余地，让他根本没法继续往下接，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p>

怒发冲冠之计，戴宗忍住不发火，而是侧脸偷瞄宋清，好像在说该你了。</p>

宋清整理情绪正要发言，武松突然横着脸刷一下站了起来，并用他那打过猛虎的手，扣在桌底往上一掀。</p>

“难办？那就别办了.”</p>

哗啦一连串脆响，盘盘碟碟碎了一地。</p>

戴宗、宋清双双呆定在原地，心说武松这莽夫想干什么？</p>

“咳咳。”</p>

杨长拉着武松坐下，假意安抚道：“二哥别激动，再生气也别糟蹋粮食.”</p>

“就是，有事好好说.”</p>

“拍拍还能吃，可别浪费了”</p>

林冲、孙安也跟上来打圆场，让戴、宋二人完全不知所措，其中戴宗苦着脸暗自反思，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p>

杨长见拉扯得差不多了，才靠近宋清轻声诉苦。</p>

“四哥是了解我的，看不得兄弟无辜丧命，铜鞮城内军民是城外几倍，围而不攻是目前最好战法，田虎粮食消耗远高于我们，咱们的粮食可以不停运来，而城内吃一石就少一石，不出多久就会粮尽而溃”</p>

“我知道三郎心善，然而沁州四面环山，我们运粮也很不便利，而且马上就要入冬，还涉及到御寒保暖的问题，兄长并非急功近利，实在是条件不允许，你最好还是好好考虑下，先配合其余三门一起进攻，哪怕就试上一两天呢？否则兄长就算向着你，也架不住底下兄弟胡言。”</p>

“行啊，我有个条件。”</p>

“你说。”</p>

宋清闻言窃喜，心说有条件就好，就怕你不提条件。</p>

杨长看了戴宗一眼，意味深长道：“之前攻打坚城阳曲，小弟曾以炮弹取势夺门，戴院长当时亲眼目睹，请四哥回去告诉哥哥，给小弟调来几百枚炮弹，我保证在北门打出声势。”</p>

“这”</p>

“杨先锋投弹有一手，说不定是个破城的办法，回去请示公明哥哥再说。”</p>

“好吧.”</p>

戴宗被杨长、武松连敲带打，此时已经没了争辩的心气，能有这样的回答已知足，况且杨长的本事他亲眼所见，说不定真能靠密集的炮弹破城。</p>

两人连夜返回南门大营，宋江听到武松掀桌、杨长提条件，他再次怒而扣翻了饭碗。</p>

“放肆，真是放肆，欺天了！”</p>

“兄长。”</p>

宋清不清楚宋江为何发怒，便靠过去小声问道：“我刚才问过戴院长，三郎很能驾驭炮弹，干脆让他试试？”</p>

“试什么？要他出战就提要求，以后大家都见样学样，我还怎么带队伍？”</p>

“那这.”</p>

“你们先下去休息，就算没杨长这路兵马，我也能打破城池。”</p>

“哦”</p>

等宋清、戴宗联袂离去，吴用上去帮宋江清理桌面，同时轻声问道：“哥哥莫非要用凌振火炮攻城？”</p>

“知我者，军师也。”</p>

宋江颔首应该，随后蹙眉说道：“杨长用手都能扔，没道理凌振用炮架不行，伱一会去问问炮弹剩多少，明天安排他打主攻，再不能让杨长独得头功。”</p>

“哥哥所言甚是，我建议把鲁大师也调来南门，听说他曾随杨长拿下太原，然后配合凌振一起发炮，说不定真能一举夺下南门。”</p>

“妙啊。”</p>

吴用话音刚落，宋江即摆手交好，随后捋着胡须补充：“现在已经太晚了，明早我派史进走一趟，料杨长也没理由再阻拦，如果他还是不识时务，就直接下了他兵权。”</p>

“不如明日集体休整，让城中守军摸不捉头脑，等九月二十才继续进攻，也好让凌振有所准备。”</p>

“军师所言甚善，你快去安排吧。”</p>

“是。”</p>

九月十九，四门同时停战。</p>

城中守军很诧异，但难得有休整机会，田虎借机进行了换防。</p>

而凌振在招安之前，曾接连应付童贯、高俅大军，将梁山上的炮弹用去大半，没来及补充就招安了。</p>

当时驻扎在京城外，凌振仅剩下不到三百枚，之后又被杨长要走一百，再算上打泽州、潞州所用，目前库存只有七八十枚。</p>

宋江召来马灵等人询问，得知杨长当时只用了约六七十枚，就掩护孙安的敢死队爬上城夺门，而现在凌振的炮弹堪堪够用。</p>

先赌一赌运气，不够再求助朝廷。</p>

九月二十清晨，南门的火炮动静，打破了黎明的寂静。</p>

凌振及百十来个副手，将八门火炮提早搬到阵前，按宋江的要求对准城门楼发炮，想效仿杨长那样火烧城楼。</p>

鲍旭、李衮、项充等盾牌兵，都在旁预备要攀城先登。</p>

轰轰轰.</p>

八门火炮齐发，可惜只有两发命中。</p>

一发打在飞檐上，另一发落在门楼砖上，燃起的火焰没点着梁木，很快就被田定派人扑灭。</p>

凌振指挥副手们装填弹药，看得一旁的鲁智深干着急，心说照你们这么慢的速度，怎能形成阳曲那样火力压制？</p>

轰轰轰.</p>

第二轮火炮发射完毕，还是只有两发命中城楼，却都是集中城楼边缘位置，没有杨长手扔来得精准。</p>

鲁智深终于没能忍住，走上前叫住凌振说道：“来来来，你们给洒家点燃，看看洒家用手来抛。”</p>

“啊哦.”</p>

凌振听过阳曲‘炮战’，此时看到宋江对他示意，旋即让几个副手帮忙点火。</p>

嗖嗖嗖.</p>

鲁智深接连扔了好几枚，虽然落点不那么固定，但速度却比用火炮快得多。</p>

凌振见宋江继续点头，便让副手继续给鲁智深打下手。</p>

而吴用见准头不是太够，小声提醒宋江说道：“先锋，别让兄弟们干看，应该继续尝试攻城。”</p>

“有道理，进攻！”</p>

宋江遂把令旗一挥，鲍旭、李衮、项充即带队冲锋。</p>

不到半个时辰，鲁智深把余下炮弹都抛出，却因为火力点过于分散，也没能像杨长那样形成压制，最后又打成了常规进攻。</p>

下午收兵回营，宋江传令各营计点人数，当日伤亡较以往略有降低，众人都认为火炮压制有用，没破城是炮弹数量不足所致。</p>

宋江找到症结点所在，当即派戴宗前往襄垣见宿元景，求朝廷调拨炮弹用以破城。</p>

而铜鞮城守住当日进攻，田定则对鲁智深手扔炮弹震惊，夜里合议让田虎面露愁容，太原失败的原因早已传回，原来手扔炮弹竟是真的。</p>

现在大和尚已经出手，但是最恐怖且精准的杨长，还是每日派人辱骂搦战，他难不成在憋大杀招？</p>

王宫之内，气氛低沉。</p>

田彪、田定皆表情凝重，枢密官范权出班宽慰：“大王请放宽心，那杨长迟迟不出手，或许是他们炮弹不够”</p>

“不够？”</p>

田虎摇头灿笑：“听闻此獠投弹最准，宋江若是炮弹真不够，也该紧着他用不是？怎会让鲁智深胡扔一气？”</p>

“呃”</p>

“再说他们背靠朝廷，炮弹不够不能补充吗？咱们唯有打起精神防守。”</p>

“是。”</p>

“父王，那杨长.”</p>

田定话没说完，就被田虎伸手打断：“太子不用担心，父王明日亲往北门坐镇，倒要会一会这光明天尊，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p>

“是”</p>

杨长虽然持续划水，但东西南三门的战报，宋江每日都会派人通报。</p>

这战报，既是鞭策，又有恶心之意。</p>

杨长丝毫不理会，他知道宋江黔驴技穷，早晚会把炮弹送来北门。</p>

毕竟怕自己立功先破城，与谁先擒住田虎孰轻孰重，宋江心里是会盘算的。</p>

九月二十一早上，杨长用完饭正在大帐内休息，一直躲着他的‘嫂嫂’仇琼英，突然面带愠色找上门。</p>

“杨先锋，你什么意思？”</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