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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久等了,晚了半个多小时,问题不大,问题不大(手动狗头)
玛纳克尔又不是笨蛋,他当然听得出切普克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让那个名叫真岛的和人留在我们村子吗?”玛纳克尔瞪圆双眼。
“那个真岛的身手有多厉害,你昨晚也见识到了吧。”切普克轻声道,“如果他成为我们村子的一员,那么即使我们村子现在男丁很少,也能让其他村子不敢瞧不起我们、欺负我们。”
“但是……你要怎么让那个和人成为我们村子的一员?”玛纳克尔沉声道,“用女人留住他吗?刚才艾亚卡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和那和人女性是夫妻,他已经有妻子了。”
“……关于这事,之后再慢慢细想吧。”切普克抬起手揉了揉自己两边的太阳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治好受伤的村民们。”
切普克把自己刚刚从村子里唯一的一名村医——乌里帕希那得知的“无法治疗枪伤”的事情,告知给玛纳克尔。
“乌里帕希治不了……”玛纳克尔因惊愕而瞪圆双眼,惊叫出声。
话说到一半,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门似乎有些太大了一点,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随后换成小声的语调
“乌里帕希治不了那些被火枪打伤的人?那该怎么办?”
据玛纳克尔所知,被火枪给打伤的人可不少。
如果这些人都无法救治……那玛纳克尔不敢想象这会是什么后果……
“我刚想到了一条有希望救治他们的方法……”切普克轻声道,“玛纳克尔,你去叫上……”
切普克一口气吐出个人名。
这人都是仍幸存着的、在村子里颇有地位的人的名字。
“然后再叫上名懂得和语的人。”
“动作快一些。”切普克接着道,“待会和我一起去找那个叫斯库卢奇的白皮人。”
……
……
奇拿村,村外东面,斯库卢奇的营地——
斯库卢奇有个怪癖,那就是极其喜欢睡吊床。
即使是在帐篷里面,他也在帐篷里面系一个结实的吊床,然后在吊床上睡觉。
虽然昨夜发生了相当多的事情,但斯库卢奇还是睡了个非常舒服的觉。
长年的探险生活,让斯库卢奇他养成了“枕戈待旦”的习惯。
即使是睡觉,他也不会脱下自己的衣服、鞋子,永远将自己的武器放在自己的手能迅速够着的位置。
睡了个很香的觉,从吊床上跳下后,斯库卢奇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缓步走出自己的帐篷。
斯库卢奇的帐篷坐西朝动。
刚出了帐篷,一束阳光便直直地打向斯库卢奇。
今日是个大晴天,天空湛蓝,阳光明媚,没有烦人的雪点飘下。
望着这湛蓝的天空,斯库卢奇感觉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一些。
就在斯库卢奇微笑着、叉腰享受着这清新空气时,阿夫杰的声音突然自他的身侧响起
“斯库卢奇老大,你醒来了啊?”
“哦哦!阿夫杰!早上好呀!看你的样子,你昨夜似乎睡得很不错嘛!”
“昨夜晚上好好地运动了一些,睡得当然香,不过……”阿夫杰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右肩,“一觉醒来后,我现在感觉自己的右肩很痛……”
肯塔基长步枪的后坐力并不低。
昨夜使用肯塔基长步枪,进行了不知多少次射击的阿夫杰,右肩受到了这么多次后坐力的冲击,在一觉醒来后,右肩感到酸痛是很正常的。
“斯库卢奇老大,我正打算去拿吃的与喝的,要我帮你拿上一份吗?”
“不着急!不着急!”斯库卢奇摆了摆手,“阿夫杰,在刚才的一瞬间,我突然有灵感了。”
“灵感?什么灵感?”
“诗的灵感。”
“老大你还会写诗吗?”阿夫杰挑了挑眉,面露惊诧。
他跟随斯库卢奇至今,还是第一次听说斯库卢奇会写诗。
“别小瞧我啊。”斯库卢奇耸耸肩,“我可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博学。要听听我刚刚所作的新诗吗?”
“那就让我听听看老大的诗吧。”
“天空很他妈蓝,太阳很他妈暖,今日天气真他妈棒,活着真他妈好。”
“老大你如果将你的这诗说给那些真正的诗人听的话,他们一定会让你向诗这门艺术道歉的。”阿夫杰一脸笃定,像是自己刚才正在说着什么真理、。
“啧啧啧。”斯库卢奇竖起右手食指,然后向阿夫杰左右摇了摇,“阿夫杰,你只是没有领会到我刚才这首诗的奥妙而已。”
“我刚才的诗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却用简单的语句告诉了一个很重要、但却总是被其他人所忽视的真理——对于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活着。”
“我虽然的确是不懂什么诗,但我还是知道的——正常的诗里面,是没有脏话的。老大你为什么要在你那首诗的每一句话中加个脏话呢?”
“这不是脏话。”斯库卢奇一本正经地说道,“阿夫杰,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过吗?”
“脏话这种东西,除了能用来骂人之外,还能当语气词来用,用来增加说话的语气。”
“比如‘你好他妈烦啊’,就比‘你好烦啊’要有气势得多,更容易将自己的‘嫌弃之情’传递给他人。”
“所以我那首诗中的每个脏话,是语气词,是用来加强语气的。”
“能让读者更能深刻地领悟到作者在写这首诗时,天空有多么地蓝、太阳有多么地暖、天气有多么地棒、‘活着’这件事对每个人来说有多么地重要。”
斯库卢奇的话刚说完,阿夫杰便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我不行了。感觉再听老大你胡说八道下去,我之后肯定会没法再直视‘诗’这门艺术了。”
“我要去吃早饭了,待会再见吧,老大。”
说罢,阿夫杰像是逃跑一般,飞快地从斯库卢奇的身旁逃离。
“真是无趣啊!”
斯库卢奇冲阿夫杰的背影撇了撇嘴。
“难得今天诗兴大发,想和人多聊聊诗呢。”
才刚刚起床的斯库卢奇还不算太饿。
并不急着去吃早饭的斯库卢奇,偏转过头看向西面,看向奇拿村所在的方向。
因为有帐篷作阻挡,所以斯库卢奇看不到奇拿村现在的样子。
但即使如此,斯库卢奇还是直直地将视线投到西面的天空。
他在昨夜准备上床入睡时,隐约听到自村子那传来的吆喝声与低低的哭泣声——斯库卢奇猜测,这大概是奇拿村的村民们清理村子时所发出的声音。
“……真是惨啊。”遥望着西面的天空,斯库卢奇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道。
“老大!”
这时,一道突然响起的通报声,让斯库卢奇不得不将视线从西面的天空移开,转到这道声音的主人身上。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斯库卢奇麾下的一员普通的部下。
“何事?”斯库卢奇问。
“来了一伙旁边那村子的阿伊努人,他们现在正在营地大门外。”这名部下言简意赅地答道,“他们叽里呱啦地讲了一大通,但我既听不懂阿伊努语,也不懂日语,所以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斯库卢奇挑了挑眉。
这名部下所说的“旁边那个村子”,所指的自然便是奇拿村了。
奇拿村派了一伙人过来——得知此事后,斯库卢奇仅仅只是挑了挑眉梢,脸上没有半点惊讶之色。
“辛苦你了。”斯库卢奇夸奖了一下这名前来报信的部下后,便大步朝营地大门走去。
“我去会会他们。”
斯库卢奇是他们这伙人中唯一会说日语的。
所以只有斯库卢奇能跟他们沟通。
在营地大门出现在了自个的视野范围内后,斯库卢奇便远远看见了站在营地门口外的切普克等人。
发现是村长亲自带人过来后,斯库卢奇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了淡淡的惊讶之色。
稍稍加快了点脚步,来到切普克等人的跟前后,斯库卢奇都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切普克便率先一步向斯库卢奇躬身说道
“斯库卢奇,我们昨夜看到了你对我们的帮助。”
“我们不会忘记每一个对我们伸出援手的人。”
“我是来向你道谢的。(阿伊努语)”
昨夜从绪方那得知斯库卢奇帮助过他们后,切普克向不同的村民求证过。
许多村民昨夜也都看到了待在村外,对他们进行远程援助的斯库卢奇等人,证实了“斯库卢奇帮助了他们”是确有其事。
听完翻译的转译后,斯库卢奇认真打量了切普克的脸几遍后,摆了摆手。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你们跟我来吧。”
说罢,斯库卢奇示意那几名负责守门的部下放行,然后将切普克等人领向他的帐篷。
一路上,切普克他们自然是惹来了不少的眼球。
斯库卢奇的部下们,因不知这伙突然到访的阿伊努人的来意,向切普克投去疑惑、好奇的视线。
虽然知道周围的这些“白皮人”和昨夜攻击他们村子的那伙“白皮人”不是一帮人。
但看见这一张张拥有深邃五官的脸以及白皙的皮肤,切普克他们还是感到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故意不去看周围的人,只直直地看着前方,看着在前头领路的斯库卢奇的背影。
斯库卢奇的帐篷勉强能容纳切普克人站在里头。
将切普克他们领进自己的帐篷中后,斯库卢奇便一屁股地坐到了吊床上,面朝着切普克等人。
而切普克等人刚进到帐篷,便再次向斯库卢奇躬身,用比刚才还要郑重一些的语调说道
“昨夜真的非常感谢你对我们伸出的援手。”
“真的非常谢谢你。”
“我们绝不会亏待每一个帮助我们的人。”
“我们村子虽然不富裕,但我们会尽我们所能赠予你们丰厚的谢礼。”
切普克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切普克突然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
“你们的谢意,我已经收到了。”
“谢礼什么的,之后再慢慢详谈。”
“现在——你们就跟我讲讲其他的事情吧。”
说到这,斯库卢奇换上带着几分戏谑之色在内的口吻
“你带着这么严肃的眼神和表情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向我道谢吧?”
斯库卢奇的这句话虽是疑问句的句式,但语气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见斯库卢奇精准道出了自己的意图,切普克的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但他还是迅速重整好了脸上的表情。
“……我此次来找你,除了是想当面向你道谢之外,的确是还有其他的事想跟你商量。”
说到这,尽管有尽力控制,但切普克的语调中还是出现了几分急切。
“我们村的不少村民,在昨夜被火枪所伤。”
“我们的医生并不擅长治疗这种枪伤。”
“你们的医生能治被火枪打到的伤口吗?”
“如果能治的话,我想请你派你们的医生帮助我们!”
仍处于部落制文明的阿伊努人,没有发展出复杂的“礼仪文化”,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
所以绝大多数的阿伊努人讲起话来都很直爽,不会讲太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切普克没讲任何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地告知了他们的请求。
去请斯库卢奇帮忙——这是切普克刚刚想出的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救治那些中了枪伤的村民们的唯一方法。
斯库卢奇他们也是白皮人,也用着相同的火枪。
所以切普克猜测——他们的医生说不定就掌握治疗枪伤的技术,知道该如何治疗枪伤。
只要有任何一点能让更多中了枪伤的村民们痊愈的机会,切普克都不愿放过。
斯库卢奇挺喜欢这种讲话直爽、不饶弯的人,和这种人聊天,不用担心将太多的时间耗费在讲废话上面。
“原来如此……想跟我们借医生吗……”斯库卢奇轻声道。
斯库卢奇面无表情,语气平淡,让切普克等人参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当然,我们不会白让你帮我们。”
切普克急声补充道。
“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地给予你们想要的报酬!”
斯库卢奇伸出右手食指挖了挖耳朵,仅思考片刻,便缓缓说道
“你想借我们的医生,也不是不可以。”
切普克的脸上浮现出希冀之色。
“但是——”
斯库卢奇这突如其来的“但是”,让切普克脸上的这抹希冀僵了一下。
“我得先事先告诉你。”
“枪伤是一种很麻烦的伤口。”
斯库卢奇竖起他的左手食指,然后不断转动着这根手指。
“现在的子弹,是旋转着飞的。”
“在射进人的后,会对人的造成极大的破坏。”
“现在的医术,并没有发达能让所有中了枪伤的人都痊愈。”
“上半身中弹的人,能治好的概率微乎其微。”
“四肢中弹的人,绝大多数都得截肢。”
“而我的医生的医术也没有厉害到连死人都能从死神那拉回来的程度。”
“我就算是派出我的医生来帮你们,你的那些中了枪伤的村民们,能够恢复如初的,大概只有那么一小撮人。”
斯库卢奇将拇指和食指的指肚紧贴在一起,向切普克等人示意拇指指甲和食指指甲之间的那一小点缝隙。
“你那些中了枪伤的村民中,其中的绝大多数还是会死亡或残疾。”
“即使如此,你还想请我的医生来帮忙吗?”
听完翻译的转译,切普克现在的脸色很难看。
但他也仅沉默了一小会,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谢谢你的告知。”
“但我还是想请你们的医生来帮忙。(阿伊努语)”
切普克根本没得选。
即使斯库卢奇的医生也没法治好所有中了枪伤的人,但最起码还能救几人。
如果不请斯库卢奇他们帮忙,就凭根本不会治疗枪伤的他们,那些中了枪伤的村民们,只怕是会全部死光。
“该告知的,我都告知了。”斯库卢奇道,“你可别反悔,或是在开始治疗后,怪罪我们没有帮你们治好所有人。”
说罢,斯库卢奇从吊床上跳下。
“我虽然自认是个心地还算不错的人。但我也没有心地善良到一直进行无偿付出。”
“你们想请我的医生帮忙,肯定是要付点报酬的。”
听到此言,切普克露出凝重的表情,一副像是准备听取什么噩耗的模样。
看着切普克他们的表情,斯库卢奇不禁莞尔。
“不用担心我会要求你们给予什么让你们非常为难的报酬。”
“我想要的东西。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以取舍的东西。”
……
……
绪方和阿町都参与了昨夜对村子的整理。
一直忙活到天都亮了,绪方和阿町才开始去休息。
艾亚卡已经于刚才动身出发,返回库玛村,去请库玛村的医生过来帮助奇拿村了。
绪方虽然知道库玛村和奇拿村的关系很好,但他没有想到竟然好到了这个地步。
昨夜在得知奇拿村的伤患远比预期的多、药远远不够后,艾亚卡近乎是不假思索地表示我去请库玛村的医生和药过来。
同时还表示库玛村的医生绝对回来的。
只有一人坐雪橇,而拉动雪橇的雪橇犬的数量足够多、身体足够壮的话,艾亚卡有希望在傍晚时分归来。
于是艾亚卡在离村之前,在奇拿村的村民的帮助之下,算上自己的狗,总计集齐了条雪橇犬。
条雪橇犬——这是艾亚卡所能操纵的雪橇犬数量的极限。
从昨夜开始,奇拿村的村民们便帮忙打点着身为他们恩人的绪方的住处。
他们村子里,刚好有一座空的屋子。
这座空屋的原主人,已经在半个月前因女儿出嫁到别村,而跟着他们的女儿一起搬到别村去居住了。
他们的屋子用低价卖给了切普克。
切普克计划着在之后将这座空屋充作养雪橇犬的屋子。
因为这座空屋只到手半个月而已,所以切普克还没来得及将他们家的狗放进这屋子里,现在这屋子是名副其实的空屋,除了一点家具之外,什么都没有。
正好适合用来供绪方他们居住。
几个村民在切普克的要求下,迅速打扫干净了这座屋子,同时也为绪方他们准备好了被褥等各种必需品。
而在忙活了一整夜后,终于开始休息的绪方和阿町,现在也终于回到了村民们为他们临时准备的“家”中。
他们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
准确点来说,是阿町给绪方洗着澡。
虽说在昨夜,绪方每杀一人,都有尽力避免敌人身上的血溅到自个的身上。
但再怎么闪避,也有极限,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不可能将每一滴血都闪过。
昨夜战斗结束后,绪方基本上就是“半个血人”的状态。
溅到他身上的鲜血,甚至已经浸透衣服,染到绪方的皮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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