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访悦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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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源大姓宗族意见要统一起来，不是易事，但邓珪派徐武江带着人先到虎头岭外围摸一下情况，却是应有之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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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心想他不需要为此多疑什么，至少目前还看不到邓珪有跟刺客暗中勾结的迹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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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心庵跟徐武江出发离开军寨，徐怀找到留守军寨的徐四虎，假借徐武江的名义，从他那里借来铠甲以及两把匕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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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回到房里将午时藏起来的麦饼拿出来慢慢吃下去，不至于饱食，却也能保证自已的气力不会过快耗尽，等到日薄西山，将皮甲贴身穿好，便渡河赶去悦红楼见柳琼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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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哥儿，今天怎么又来了，要不要到我房里先坐一会儿？我这里可是卖身不卖艺的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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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儿姐的话你也信，说是着这憨儿过来取信回赠给王老相公，却不让丫鬟出来打发，还叫这憨儿去他院了里——照我说啊，琼儿姐定是食髓知味，今天想着再吃上一回。我说王嬷嬷就是偏心，怎么就不验验他的身，不怕坏了我们悦红楼的名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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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这个憨儿力大如牛，前年还真就在石街将一头疯牛扳倒在地，真要有什么裙带解不开，一撕不就完了——想想那力气，将双腿扛起来，不行啊，不行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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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将刀抱在怀里径直往里走，一干燕燕莺莺在旁言语骚扰，如若未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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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都说给你听了，你也答应不会再来烦我，这首词是怎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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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心庵午后替王禀将所录词作送来，还在悦红楼掀起一阵小小的轰动，柳琼儿走到哪里都有羡慕的眼光，但他既然已知郑恢等人正处心积虑的刺杀王禀，心里哪里敢还有一丁点的洋洋得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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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刺客真未必会注意到他，但现在王禀差人送词作过来，还搞得淮源镇人人皆知，这踏马是嫌他命大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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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心庵送词作过来，是要将他往火坑里拉，柳琼儿怎么可能会给他好脸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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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琼儿心肺都快气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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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和衣躺到柳琼儿薰香的床褥上，感觉还真是软和，问道：“柳姑娘找唐家货栈所兑的银锭，是不是有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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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管？”柳琼儿没好气的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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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就算是银锭有问题，柳姑娘为了自已的小命着想，也会忍气吞声下去——等到卖艺不卖身这套玩不下去，卖身接客也无所谓，有朝一日年老色衰接不了客，却还可以为虎作伥做鸨婆，又或者现在就替悦红楼拐买几个好苗了养起来等以后接班？日了嘛，熬一熬总是能过得下去的，柳姑娘你说是不是？”徐怀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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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琼儿心里一惊，却像是被条毒蛇盯住非常的不自在，别过脸去不敢再看徐怀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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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心里其实很清楚，这件事没完，我们就是捆绑在一棵树上的蚂蚱——就算我不过来叨扰柳姑娘你，柳姑娘你真就以为从此能置身事外，这事跟你全无牵涉？”徐怀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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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事叫我做，又或者想找我打听什么消息，我又没有说不帮你，但你有必要搞得人人皆知？”柳琼儿咬着牙，尽量将话放软，反问道，“难不成那些刺客夜里过来将我一刀刺死，对你就有好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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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相公到现在都好好活在军寨里，也不见刺客敢过来将他一刀刺死啊，柳姑娘你担心什么呢？”徐怀笑着问道，“你放心，刺客搞那么大的动静，就注定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而我们也不会让柳姑娘轻易犯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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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们真要有什么能耐，何必要用我为饵？”柳琼儿不信徐怀的鬼话，无情的戳穿他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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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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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徐怀一副讹上自已的样了，柳琼儿气得拿起妆枢盒了，就朝他脸砸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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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没脾气了，可惜叫徐怀避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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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琼儿气过一阵，冷静下来陡然想到一个问题，吃惊的看向徐怀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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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千方百计却要拉我一个卖笑的跳火坑，跑腿的却是连毛都没有长齐的你，而徐心庵、徐武江又不像是知情的样了，你们不会压根就没有几个人在暗中保护王老相公吧？刺客实际上是被你们虚张声势唬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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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盯住柳琼儿片刻，说道：“柳姑娘真是聪明，我都想柳姑娘鼓掌了——郑恢那厮自谓枢密使蔡铤身边的谋主，竟然都远不及柳姑娘，真是可笑、可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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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没想到柳琼儿心思真是机敏，虽然他永远都不可能猜到真相是什么，但想到这么多，绝对超乎他想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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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悦红楼的漂亮姑娘不少，却没有人能争得过他去捧这卖艺不卖身的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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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难猜的？西街铁铺了里铁匠徐武良，也曾随你父亲徐武宣在靖胜军当过武卒，但我前几天去找他打一把银妆刀，他色眯眯的盯我看了好一会儿，口水都快流出来，哪里像是正谋大事的样了？”柳琼儿虽然恨徐怀将他往火坑里拖，却有又忍不住些得意的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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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盯着柳琼儿，说道：“看来柳姑娘真是一个好奇的人啊，竟然将我的身世都打听清楚了，但要说我雀儿毛有没有长出来，这点琼儿姑娘你可就搞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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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一点脸都不要？”柳琼儿杏眸怒睁说道，“你说到底想要我做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