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别了，北京首饰进出口公司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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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奥兰多与李金生分手之际，我反复交代，你回纽约后，一定将我要离开公司、自己单干的想法报告给金经理。这样的话，你可以邀功，并表明你和我不是一伙的，你可以继续享受着美国中产阶级的生活。我在去洛杉矶和旧金山的时候，在与小伙伴一起聊天时，也不断将我想跑的信息传递给他们，并暗示他们回国后，最好第一时间报告金经理。我特别希望领导先对我下手，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告辞，并以哀兵的姿态去谋生，以博得大多数人的同情，这样以后的生存环境就会好一些，更重要的是，可以显得我是被迫的，而不是主动的，不能算我忘恩负义。

1992年9月21日深夜，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我将几位女同志分别交到接她们三位的男士手中，安全、圆满地完成了这一趟旅程，并约好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到公司报到。第二天天一亮，媳妇上班，孩子上学，我到了友联洗衣店，和老田做最后的磋商。人家是万事俱备，就等我来；我则是将继续在公司好好表现，争取在一个月内办理辞职，现在就怕首饰公司扣住我的档案不放，那就麻烦了，继续表演，继续示弱，争取最后的胜利。

天随人愿，来到公司后，我单独找到了金经理，刚要汇报此次美国之行，金经理却说：“您先别着急汇报，也别着急接手四科的事，抓紧时间办好此次出国的收尾工作，比如外汇管理局那边的核验工作、公司这边的报销工作等等，都完事后，我找你。”我心中窃喜，看来张太太、李金生的工作见效了。回到科里，未见异常，老徐去香港参展，过两天才能回来，我想即使有什么事，也得等这位书记回来后再揭晓吧。1992年9月26日，老徐上班了，刚来就被电话叫走，不一会儿，老徐回来了，用诡异的眼光看着我，不时露出阴笑，明白了，我离成功越来越近了。午饭后，我仍然在下厂组，和他们一起打扑克，玩得痛快。上班的铃声响起，回到科长办公室，只见组织科已到我们屋，对我说道：“奉支书记和金经理的指示，请李科长到党委办公室一趟。”我内心一阵狂跳，这一去，将是什么结果？立刻停职看大门去？调离科室待分配？违规违纪开除处理？如果最后是这个结果，肯定最好的，可以在国庆节前夕解决战斗。

走进党委办公室，支书记和金经理在桌前正襟危坐，满脸严肃。支书记代表党委对我前三个季度的工作表示认可，对我的能力大加赞赏，对我这几年来在工作中的委屈表示理解，对我的开拓进取的精神竭力推荐，并对我精于算账、有全局意识表示肯定，好听的话说了一大堆，就快把我夸成神仙了。随后话锋一转说道：“公司面临变革，自负盈亏后，方方面面压力加大，需要开源节流，党委决定成立一个新商品开发科，由你来担任这个科长最为合适。现在正式通知你，不必再过问四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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