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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它俩离去的方向,云景自然信得过它们的兽品,很省心,没添过乱。
只是一条澹水蛇一条咸水鱼,居然能玩儿到一起……,好吧,它俩本就灵智无比,不能与寻常兽类做比较。
也没去纠结它们,云景反倒是微微摇头自嘲道:“原以为自己早就能波澜不惊了,游子归乡,近乡情怯,归心似箭这样的情绪都不会有,可终究还是有一部分这样的心态啊,居然忘了带点礼物回来,算了,都在京城的,抽空再取吧,反正挺方便”
摇摇头,云景朝着牛角镇方向而去。
他不觉得因为回家而造成形态波动从而连细节都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好,其实蛮不错的,证明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活成了一块没有感情冷冰冰的顽石。阑
不过空着手回去,会不会被爹娘数落‘白眼狼’?
这么一想云景居然还有点期待……
途径新林县上空,这里到底有云景在意的人,还是下意识念力扫了一下,‘看到’林星语在风刀门深处单独一个人处于房间做女红,就连院子外来禀报事情的门人都没第一时间理会。
曾经名满新林县的江湖女侠林星语,和云景在一起后,风刀门整合新林县几个门派发展壮大,她渐渐的已经不再主事儿抛头露面了,而今整合新林县势力的风刀门已经发展到了周边几个州府,尽管她不再主事儿,但门下依旧牢牢掌握在手中。
见她挺好,云景暂时也没去打扰她,先回家再说,反正回来了,在一起的时间多的是。
许是心头有感,当云景念力扫过的时候,做着女红的林星语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窗外天空,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心头些许担忧瞬间一扫而空。
对于在意的人,女孩子的直觉总是让人难以理解……阑
很快云景就出现在了牛角镇上空,白止不在郊外小院,一大早就去镇上她自己经营的小店铺忙活了,对她来说,或许只有自己忙碌起来才能忘却牵挂吧。
云景去往龙国后留了一道意识分身的,相处起来或许没有什么区别,但终究不是云景本人,很多时候白止也还林星语也罢,都几乎不和云景意识分身相处,最多偶尔见一面说说话聊表相思,而且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云景也没做出过任何‘严于绿己’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先回家见过父母再说,云景并未去打扰白止。
白止如同林星语一样,当云景念力扫过的时候,莫名心头阴霾一扫而空,脸上展现明媚笑容,甚至还下意识在意起自己的妆容来。
‘小宋在院子里优哉游哉的喝茶听下人汇报事情,啧,那样子,整的比少爷我更像大爷’,留意到宋岩云景也是哭笑不得。
管他呢,人家尽心尽责的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还不许他享受享受啊。
一心回家的云景也没在中途逗留,直奔小溪村而去,甚至都没去和小羽小黑他们打招呼。阑
纵使再怎么急着回家,云景却并未直接飞去小溪村,而是在牛角镇外落地。
这个时代似乎时间过得格外的慢,牛角镇和云景记忆中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但要说丝毫变化也没有自然是不可能的。
曾经那些人,随着时间的过去总规有些变化,有的则已经不再了。
除此之外,看似平静的小镇,实则鱼龙混杂,单单是真意境就不下上百,只是这些人都很低调。
这些真意境,有的是朝廷安排的,有的是江湖中人。
曾经的牛角镇,出了李秋外,一个先天都找不出来,而今低调的汇聚了这么多,自然是因为出了云景这样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要说这些人图什么倒不至于,可若是能和云景有关的人结交上呢?即使不成也没有任何损失,人心啊……阑
站在牛角镇外,路上行人匆匆,然而却没有人留意到路边的云景,他就仿佛不存在一样。
当初那座写着牛角镇名字的牌坊依旧伫立,云景就站在牌坊下。
这座牌坊存在一百多年了,历经风雨早就饱经沧桑,它见证了无数的行人和故事。
曾经云景第一次来牛角镇看到的就是它,当时云景两岁,还是父亲走了几十里路用箩筐挑着来的。
第一次云景长时间和家人分别也是这座牌坊见证的。
伸手轻抚不知道多少人经受过的牌坊底座,已经油光水滑盘起了包浆。
云景思绪有些飘忽,似乎依稀还能听到当初弟弟云冬那不舍的呼唤,依稀还能看到娘亲捂着嘴转身不让自己看到她流泪的脸庞,还有父亲咬牙撇头红着的双眼,甚至师傅的话依稀还在耳边回荡,分别不苦,苦的是分别后再无相见之日……阑
‘本是年华正好,何来这么多的感慨?’
释然一笑,云景朝着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路迈步而去,道路两旁,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每一个拐角,都是他无比清晰的记忆。
牛角镇的牌坊不再孤单,云景的一次次成就,都让这里树立了一座座崭新宏伟的牌坊,但唯独‘牛角镇’那座牌坊,它才是最特别的。
至少,对于云景来说是最特别的。
牌坊不再孤单,云景也不再是初来这个世界两岁之时那么茫然忐忑……
走在曾经走过无数次的熟悉道路上,走着走着,云景心头不禁生出一丝唏嘘的情绪。
道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棵小树生长,明显没有栽种几年,朝着小溪村方向,一开始的已有丈高,可到后面,却是种下明显没有几天。阑
“每个月都有人来这条路上种树,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是啊,为什么呢,莫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
“谁知道,哈哈,管他呢,再过些年,夏秋时节应该不缺果子解渴了……”
路上行人偶尔提及路边的新树,不过是他们偶尔一瞥时的言谈罢了,没有人会去深究。
‘她还在继续啊,每年每月都是如此,何必呢,何苦呢’,云景心头复杂唏嘘道。
他当然知道种树的人是谁,甚至如今还知道对方为了每月种这些树奔波所得都花在请人种树上面了,那人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一直都在这样做。阑
而且云景知道,对方这样做的目的,那人不来打扰自己,但那人一直都未曾放下。
不曾放下,不打扰,各自安好。
走在路上,云景脑海中出现了曾经那一道飒爽的身影,策马而来,途中相遇,多看了一眼,江湖儿女,甚至还出言调戏云景呢。
江湖儿女啊,当时正逢大离和北方三国开战,她毅然北上,欲为家国出一份力。
奈何命运弄人,一着不慎深陷囫囵……,云景北上游学遇到,那时她在台上,云景在台下……
那次的偶遇,双方算是有过交集,但也仅仅那一次罢了,然而这么多年,她却怎也没有忘记,不曾放下。
说来可笑,当初那次交集,双方什么都没有。阑
如今想来,也是从那次之后,云景发现,自己这些年很多地方过得有些凌乱,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当时年少啊,纵使有着前世记忆,也没能处理好与人之间的微妙相处,不期的偶遇,乱了你我”云景感慨道。
他不打算做什么,就这样吧,不打扰,各自安好,其实谁也不欠谁什么。
对方觉得如今的所作所为是有意义的,那她的人生就是有意义的。
在云景看来,或许自己的存在是别人人生旅途中的一个挥之不去的过往,那自己走过的路,途中遇到的那么多人,何尝不是一样呢。
记忆里的东西,那就留在记忆里好了。
‘每逢新芽,犹如心声,更是新生,再不为人知的‘故’事,它总是存在过的,那就让它无声无息在这世上一直存在着吧,或许将来的将来,偶有人提及,便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好奇,这就是‘故’事本身存在的意义’阑
心头这么想着,云景所过之处,那些道路两旁新种的树苗,开始焕发生机,吐露新芽,于枯寂的冬晕染上一抹嫩绿。
或许这道路两旁的树,直到直到小溪村的岔路口,便不会再种了吧?
几十里路,每月两棵,足够种一辈子呢。
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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