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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她低声的自语,她的脚慢慢又抬了起来,然后,带着华饰的红褐色麂皮鞋子毫无情面地踩踏到了这个年轻人的头上,因为用力很猛,所以对方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度传来了尖锐的痛觉,年轻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我跟你说过,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然而,这悲惨的呻吟并没有让她产生任何的怜悯,反倒好像是让她更加有兴致了似的,踩踏得越发用力,还有意在额头的伤口上重重地滑擦了一下。
“结果……你还要不知死活地跑回来,跑回来……”她一边说,一边践踏,仿佛这个人是她的什么仇敌一样,“你说,你这样……是不是不知死活呢?是不是不知死活呢!”
她的践踏,让这个已经饱受了摧残的年轻人再度陷入到了极度的痛苦当中,他不住地呻吟,却没有得到任何帮助。
直到许久之后,夏露-德-特雷维尔的愤怒才告一段落,收回了自己的脚。
“你这是自找的,瓦尔特先生。”
“我……我……我真恨不得……让你下地狱!”伊泽瑞尔-瓦尔特不住地咳嗽,嘴角泛出可怕的血沫,“你这个恶魔!”
“恶魔?你说我是恶魔?”她冷冷一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年轻人,“那么你又是什么呢?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先生?”
“我……我就算见不得光,也比你这样无恶不作的恶魔要好!”伊泽瑞尔-瓦尔特怒视着她,“你看……你到底做了多少恶行啊!”
“我做什么需要你来管吗?”夏露-德-特雷维尔拿起细细的手杖,直接戳到了对方的胸口上,惹来了他的又一声痛苦的闷哼,“我本来没想对你怎么样,是你自己凑过来的,你自己咎由自取,居然还咒骂我?”
“如果你……你不做那么多坏事,我……我才不会看你一眼……可是……可是,你这个恶魔,到底做了些什么!”伊泽瑞尔-瓦尔特已经恢复了一点点精力,然后怒视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近乎于破口大骂,“你杀人,你抢劫,你还有无数个比这个更加恶毒的计划,你只顾自己的私欲,做下了这么多恶行,你还……你还带着你的妹妹去做这些恶行,世上还有比你更坏的人吗?一个多么纯洁的孩子,你忍心让她变成和你一样的人吗?”
“我做什么,不用你来评价!”夏露-德-特雷维尔大怒,然后拿起手杖又重重地打了下去,“你还是担心下自己吧!”
“以你……以你的才智,如果正正当当地谋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吗?”伊泽瑞尔却没有收住口的打算,“结果你却只想着把这些才智用在恶行上面……这只能说明,你是个天生邪恶的人,流传着你爷爷和父亲一脉相传的恶毒血液,以恶行为荣!”
“正正当当?我已经试过了,无路可走!这世界愚蠢而又荒谬,仅仅因为我生少了一个玩意儿就不让我上去,可笑!以我对他们的贡献,难道让我当个大臣又辱没他们了吗?这些蠢货迟早要为自己的蠢行后悔的,就和你一样!”仿佛是被带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似的,夏露-德-特雷维尔的手杖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好啊,他们干得漂亮,既然我没办法爬上去,那我就用炮弹轰上去,谁在我顶上我就打落谁,直到再也没有人胆敢站在我面前为止……”
作为波拿巴分子们的智囊之一,在总统阁下篡夺国家权力的过程当中,夏露-德-特雷维尔出了大力,如今路易-波拿巴已经控制了整个国家,眼见就要复辟帝国了。
然而,在酬功方面,总统却让夏露-德-特雷维尔十分不满意,他虽然赏赐给了这位女士很多金钱,但是他认为女人做大臣在法国甚至欧洲历史上从无先例,所以难以破例给她大臣职位,最终只给了她一个稽查全国教会产业的巡查员职位,用金钱来抚慰她的失落感在如今,总统为了复辟帝国,已经打算和教会开始和解,他也准备将之前教会被没收的财产还给教会,而作为预备,自然要先稽查各地所流失的教会财产。
被这么对待的夏露-德-特雷维尔自然是十分愤愤不平,但是她表面上将这种愤恨隐藏在了心里,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新工作,在全国各地稽查教会资产这座凡尔登山脉内的修道院,自然也是她在清查各种资料之后所确定的目标之一。
这段时间以来,她在各地做类似的事情,已经为自己的私囊增加了巨额财富,当然也暗地里做下了太多见不得光的罪行。
而身为她父亲的私生子的伊泽瑞尔-瓦尔特,在记者经历当中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暗地里的恶行,于是他想要阻止她,并且从她身边带走他自己的亲妹妹。
然而,他的努力以失败告终了,现在的下场就是他所付出的代价。
在夏露-德-特雷维尔狂妄的宣言当中,伊泽瑞尔感到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痛苦。
“你……你会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的!”他只能再度诅咒。
“不,我不会付出代价,但是法国会,整个欧洲都会!”夏露-德-特雷维尔以令人冻结的语调对他说,“告诉你吧,我攒这么多钱可不是只为了自己吃喝玩乐而已,我会把它们投入到欧洲各地,支持的势力,支持流亡者,支持一次次革命,让法国,让奥地利,让普鲁士,让巴尔干……让其他所有国家都陷入到同样的火焰当中!对了,你听过马克思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伊泽瑞尔-瓦尔特陷入到了茫然当中,他当然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很正常,没关系,不过你终究会听说的,我花钱给他,我让他的学说传遍世界各地,我资助一切颠覆组织,而那时候,全欧洲会鸡犬不宁,会付出数不尽的生命和鲜血,没有人能够阻止我,谁也不行!如果欧洲变成一片废墟才能让我施展拳脚的话,那么就请她变成一片废墟吧!到那时候,恐怕就没人会在意头上的主子是什么人了吧?”
“疯子……你是个疯子……”看着如此疯狂的宣言,伊泽瑞尔-瓦尔特禁不住战栗了。
“我清醒得很,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夏露-德-特雷维尔嘲弄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而你,我是不会杀了你的,我要让你看到我的业绩,你会在一个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关押着,直到因为可怕疾病而死。”
“你休想!你绝不会成功的!”伊泽瑞尔-瓦尔特大声咒骂。
然而,接下来,他的一切希望破灭了,因为他发现,在夏露-德-特雷维尔后面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一个他曾以为是天使化身的人。
“做得太好了,姐姐!”芙兰马上附和了姐姐的话,然后嫌恶地看着躺倒在地上、遍体鳞伤的年轻人,“这个人身上明明流着爸爸的血,却居然不为您效劳……他活该得到这样的命运!上帝会让他在哀嚎当中死去的!”
“是啊,你看,多懂事的孩子啊!”夏露闻言禁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嘲讽地看着伊泽瑞尔,“作为我的妹妹,她比你更加知道该怎么做。你看,这世上谁需要你的拯救呢?你只是个无用之人,只有死了才对别人有好处,我请你慢慢地迎接自己的命运吧。”
…………………………
在深夜当中,几辆马车从寒风呼啸的山顶急速地穿行着,向着山外疾驰而去。
芙兰坐在车厢的窗边,然后回头凝望着在远处在月夜下若隐若现的高耸的修道院建筑。
“玛丽这段时间可吃够苦头了啊,这真是荒郊野岭的,”片刻之后,她似乎有感而发,看着她旁边端坐着的姐姐。“不过应该也快了吧……用不了几天她就能把这里搬空了。”
随着她们的离开,大批发掘出来的财宝将会随着马车一路被转移走,然后成为德-特雷维尔姐妹两个人奢侈生活的燃料,以及她们在全欧洲各地煽动暴乱和杀戮的资本,不管她们能够如愿以偿,鲜血都将洒满整个欧洲大地。
“希望如此吧。”夏露低声回答。
此时她,神情虽然严肃但是却又恬静,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近乎于嗜血的暴虐。
“您刚才对玛丽太严厉了,我看她都已经吓坏了……”沉默了片刻之后,芙兰终于忍不住为好友说情了,“其实我觉得她做得已经很好了。”
“她确实做得不错,但是我在人前就得那样,”夏露轻轻苦笑,“我必须这么做,我要让别人知道我不好惹,要让他们不存有一点点的侥幸心理,否则没人会服从我。”
在她叹气的时候,芙兰靠到了姐姐的身边,然后以迷恋中夹杂着崇拜的眼神看着姐姐。
“不管怎么样,我……我会一直服从您的……哪怕您想要让大地流遍血,我也会义无反顾地跟着您这么去做……所以,请您……请您唯独对我不要那么凶好吗?如果没有您的照拂,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夏露微微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身边最为忠诚的人,百感交集之下,她轻轻地伸出手来,抚摸着妹妹的头发。
“多么贵重的珍宝也无法回报这样的忠诚。”她轻声感叹。
“我不要珍宝……”芙兰整个人都贴到了姐姐的身边,“我只要一直追随在您的身边,为您……为您效劳,达成您的一切宏愿……”
然后,还没有等姐姐回答,她的嘴唇骤然贴到了对方的唇上,火热的呼吸伴随着渡入到了姐姐的唇中。
仿佛是感染到了这种激情一样,夏露的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起来,她同样热烈地回应着对方,她们互相拥抱着,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仿佛两个人要融化到了一起一样。
狭窄的车厢微微颠簸着,却让反而让姐妹两个人得到了更加别样的刺激,在恍惚当中,她们湿润的嘴唇已经滑动到了对方的各处肌肤上面,让激情的红霞密布到全身上下,而她们亮丽的金色头发也已经四散分开,几乎纠缠在了一起。
深夜的山间十分清冷,可是就在山风呼啸当中,车厢中两个人断断续续的呻吟,宛如歌谣一样伴奏在月色之下,似乎永远都没有止歇,也让里面如同春天一样温暖。而她们以后的路,也将继续结伴而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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