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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许梁居然还有大生意要跟自己谈,骆公公顿时一阵惊惊肉跳。眼神躺闪,畏惧地看着许梁,哭丧着脸道:“许大人,您高抬贵手,就放过咱家吧!”
许梁大为惊异,一脸佩服地朝骆公公说道:“公公果然清静高雅,本官打算送几万两银子给公公花花的,想不到公公居然看不上眼”
骆公公一听,原本往后退的脚步就像是生了根一样,迈不动步子了。拜许梁所赐,骆公公最近口袋里穷得叮当响,辛苦积累十多年的家底都送到了许梁的口袋里。现在骆公公的生活十分有规律,到司礼监办完差事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小屋,数着几枚铜板过日子,连跟其他太监们赌钱这一平生最大的爱好都有斋戒成功的趋势,原本承诺给尚宫局的那位相好的宫女添置首饰的话也一直拖着不能兑现总之,骆公公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没滋没味。
这一切,都是因为没钱哪!
现在许梁居然说要送自己几万两银子花花,这,这真是雪中送炭哪。
“嘿嘿,许大人,您刚才说什么生意?”骆公公老脸微红,转身讪讪地问道。
许梁一脸云淡风轻,“公公不是不想听吗?”
“呃这个嘛,”骆公公尴尬地说道:“不瞒许大人说,咱家最近手头有点紧赚钱那是头等大事,许大人想咱家做什么,咱家先听一听也无妨。”
骆公公这种神态,屋里的几人听得都心底暗笑。铁头吃吃笑道:“骆公公最近手头怕不是有点紧这么简单吧?”
骆公公脸色一黑,讪笑道:“铁大人见笑了。”
许梁见骆冰一脸期待和渴望地看着自己,心知有戏,便微笑着说道:“公公能够把柴才六呃,魏洪带进宫,已经是大功一件,原本这事本官也不太好再麻烦你的。只是嘿嘿,骆公公也知道本官一直在陕西为官,对宫里的几位大太监也不太熟,想着一客不烦二主,这事,也一并交给骆公公你去办得了。”
骆冰心里一阵突突直跳,才知道许梁接下来要吩咐的事情果然还是与宫里有关,便有些不想沾手,只是那几万两银子的诱惑实在太大,骆公公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呃,许大人到底要咱家怎么做?”
许梁嘿嘿笑着,朝骆公公走近了几步,神秘兮兮地说道:“后天便是庭推阁臣的日子,公公是司礼监的人,那负责当天枚卜的当值太监的人选也是有一定的安排的吧?”
骆公公点头道:“那是自然,司礼监每日值守的太监那都是有定数的。”
许梁点点头,道:“那就是了。我要公公安排柴老六,在庭推那天负责枚卜的事情。”
骆公公一阵惊愕,随即弄明白了许梁到底想做什么,不由吓得脸色煞白,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不成,不成,这这要是被查出来,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许梁听了,幽幽然说道:“公公若是办成了此事,本官愿支付给公公白银三万两!”
“嘶”骆公公嘴里倒吸着凉气,三万两银子,那就相当于自己十几年的家底啊!骆公公脸色纠结不已,颇为意动,然而左思右想,还是十分遗憾地摇头,“许大人,这事干系太大,三万两银子,咱家有命挣,也得有命花才成哪。再者说了,负责司礼监值守人员安排一事的并不是咱家,而是杜甫杜公公,他是王秉笔的亲信,眼里只有王承恩一人,咱家与他并没有多少交情”
许梁顿时笑了,摇头说道:“骆公公这话说得就未免让人耻笑了。依公公眼下所做的事情,一亘被查出来,一样是掉脑袋的罪名。换句话说,就算公公不帮这个忙,若是有人有心将公公最近的事情透露出去,公公的性命一样岌岌可危!有钱不挣,那是王八蛋!”
骆公公听得一阵惊疑。
一旁的黄道周也凑上来附合:“骆公公,我家大人说得相当有道理。公公既然已经作贼了,那偷一回是偷,偷两回,三回,不也就是个偷嘛!”
黄道周形容得形象,骆公公仔细一想,他奶奶的,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顿时眼神便松动了些。
“只是那杜甫公公相当不好说话”
许梁听了,语调轻松地说道:“杜公公其人,本官也略有耳闻,据我所知,杜公公其实也很好说话的。这样罢,本官再给骆公公一万两银子前去打点,相信杜公公看在银子的份上,肯定会与人方便的。”
骆公公一听,许梁要拿一万两银子开路,顿时瞪大了眼睛,心里核计着,虽然杜甫公公在司礼监地位特殊,但一次性进帐一万两银子的机会还是不多的。有了钱,骆公公心里便踏实了不少。
终于,在三四万两银子的巨大诱惑之下,骆公公决定再干一次,他咬了咬牙,断然说道:“行,咱家就再相信许大人一回。不过,咱家要先收拿到钱。”
许梁皱了皱眉,随即很爽快地道:“这没问题。”然后走到书桌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大沓的银票,递给骆公公道:“这是骆公公和那四个侍卫上次还过来的银票,本官一直没有动用,现在正好完璧归赵。”
骆公公听得脸色一阵激动,厚实的一大摞银票子拿在手里,顿时有种失物复得的感慨。小心地将钱收好,骆公公也精神了许多,郑重地朝许梁拍胸保证:“许大人放心,这事包在咱家身上。”
许梁哈哈大笑:“公公办事,本官一向很放心。”
由于给柴老六易容改装还要一点时间,骆公公便在东江别院等了一个多时辰,待燕七把柴老六带过来,骆公公仔细打量眼已经与魏洪有六七分想像的柴老六,点头道:“成了,到了里面,少说话。”
柴老六看了许梁等人,认真地点头道:“我知道。”
骆公公纠正道:“在宫里,太监们都自称咱家。”
“呃,咱家知道。”柴老六倒学得挺快,立马改口了。
许梁便对柴老六道:“老六,此事办成了,本官保证,你在京师各大赌坊欠下的所有赌债,本官都给你一把抹平了!从此,你柴老六也能光明正大地进出各大赌坊!”
柴老六点点头,道:“我,呃,咱家知道。”
黄昏,京城上空晚霞满天。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驶近了午门附近,在一处街角里停了下来。一道黑纱将马车内的情况遮挡下来,令过往的行人都看不清马车里面的情况。
马车里没人声音,赶车的车夫也仿佛在打磕睡,斜靠在车驾之上,半睡不醒。
街角人声鼎沸,人来人往,不少行人好奇地打量着这辆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两名泼皮不怀好意地靠近,赶车的车夫忽然抬起头来,阴冷地目光盯着两名泼皮森森然咧嘴一笑,满面杀机,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掀起衣服下摆,露出半截刀柄!
两泼皮顿时吓了一跳,惶惶然离去。
马车外面经过一段小插曲,马车内的人就像是没有丝毫察觉一样,依旧不动声色。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车夫目光一顿,忽然坐直了,朝车内说道:“大人,人到了。”
车内一直挂着的黑纱轻轻掀起,陕西巡抚许梁便探出了半个头,目光落到远处的午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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