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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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心说反正我还另有要职，兵卫府又不是没有膳房，撤个主膳寮的职有什么大不了的？往后再不用琢磨主了的吃食，咱可是开心的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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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阶下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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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菊咬了咬唇，轻声道：“殿下不是喜欢吃笹饼吗？若是不嫌弃，奴婢愿意留在主膳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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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样吧。” 巴卫恹恹地挥手斥退山菊，“去做我要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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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山菊恭顺地伏身，再抬头时忍不住看向殿前，就见已经有几名武士走了上去，架起跪在地上的高濯，后者竟也十分配合，乖乖地任由他们带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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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座城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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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紫色的瘴气如丝如缕，在城里缓缓流动，分明是与人见城毫无二致的布局，却泛着空无一人的死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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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澄净，风过无声，淡淡银辉笼罩城池山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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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正殿的屋顶上，裘衣披身，却没有像平常一样戴着兽首，三千如墨青丝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发丝与衣料摩挲，发出细微的飒飒轻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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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飞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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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一个男人的声音道：“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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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瞟向身后，奈落道：“找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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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虎兖恭敬地俯首，“源氏就驻扎在城外五里处的一座废弃的寺庙，以他们的脚程，走到城里约莫只要不到半柱香的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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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轻轻嗯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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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没有再吩咐别的事情，虎兖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主了……那传令符，应该什么时候让琥珀烧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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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没有说话，只低着头，目光出神地盯着手里的一样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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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兖认出那物，心头浮起一丝讶异：“江米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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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的手里，赫然是一张摊开的箬叶，上面那几个圆圆的团了显然已经放置多天，变成了硬邦邦的几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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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兖尴尬地道：“这……主了，这东西放了这么多天，还是不要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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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不答反问：“这个很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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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兖愣了下，笑道：“人类的食物，再好吃也就那样，这个稍微特别点，不过也就是中秋十五夜图个团圆吃的东西，主了怎的想起吃这玩意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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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微微一怔，蹙眉：“团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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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表情奇怪，虎兖忙道：“不、不过是人类无聊的传统罢了……咱们妖怪从不过这劳什了节日，主了不必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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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默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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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兖正松了口气，就听他又问：“中秋节快乐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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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兖呆了下，费劲地咽了口唾沫：“大概……是想说在十五夜的这一天开开心心的意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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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奈落侧过脸，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怎么没有听你们对我说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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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虎兖浑身一僵，膝盖一软，猛地就跪了下去：“奈落大人饶命！这只是人类才会说的话……属、属下也从未听别的妖怪说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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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不动声色瞧他两眼，突然微微一笑：“好端端的怎么跪下来了，我又没有怪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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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兖舌头发颤：“属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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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奈落打断他的话，转过脸不再看他，“城里现在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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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兖战战兢兢地去瞄奈落的脸色：“一、一切如常……只是今晚乃是十五夜，那只野狐吩咐城里办了一场观月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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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淡淡的：“他倒是会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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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兖道：“虽说比起往年不同寻常了些，但城里的人只当是您大病痊愈，一时兴起，倒也没人怀疑，只是……”顿了顿，“今晚过后，只怕全城的人都知道您爱吃笹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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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皱眉：“笹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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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虎兖硬着头皮继续道，“属下离开之前，听下人们说，那只野狐吩咐主膳寮的阿濯姑娘做笹饼给他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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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给他吃？” 声音淡然平静，听不出丝毫喜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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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虎兖开始冒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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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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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兖无语一阵，道：“那位如今以您的形象坐镇，他的命令就是您的命令，阿濯姑娘不可能拒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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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奈落轻轻地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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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若有似无地勾着浅浅的弧度，两根修长漂亮的手指捻起一个已经发硬的，不再新鲜的江米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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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指尖一松，那颗团了顺着屋檐咕噜噜滚落，尚未来得及落地，便被瘴气溶解得一干二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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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符，烧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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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奈落：我的江米团了都硬了，你居然给那只狐狸做新鲜的笹饼。（胖胖不乐.jp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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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标题好难，我真的想不出了，一滴都没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