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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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说话之人是谁，高濯顿生鄙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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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同行的髯须大汉正望着他，满眼难以掩藏的热切：“姑娘，你看能否顺便把我那老伙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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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No~No~”高濯轻飘飘抛出拒绝三连，“给你干一辈了活也够了，总不能连投胎的机会都被剥夺，生生世世做一头耕田畜生啊！”说罢，再不看那髯须大汉一眼，笑眯眯起身退出人群，脸上写满大仇得报的快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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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让你刚才瞎特么跟着起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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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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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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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深渊之上，横跨着一座吊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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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身极窄，一次仅容一人通过，两人并行的话，稍有不注意便有可能被挤落吊桥，更别提再牵着一头拉着板车的枣红大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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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抓着吊桥一边的悬索，心惊胆战探头往桥下看了一眼，所见悬崖峭壁，雾气腾绕，深不见底，冷不防从崖底卷上一股萧瑟山风，吊桥呼啦呼啦地摇晃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得散架分裂，连带着桥上的人一道统统坠落崖底，吓得他两步倒退了回去，惊恐：“您这不是危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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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飘浮着一朵祥云，鬼女里陶拄着镰刀立于云上，看热闹一样：“磨磨唧唧的，老朽的鬼窑还在前面，快些走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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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两个武士模样的陶俑走上来，一左一右架着高濯把他往桥上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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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死死抓着枣红大马的缰绳，嚎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我的大枣儿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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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名字，枣红大马惊得喷了个巨大无比的响鼻，四射飞溅的鼻涕沾了高濯一头一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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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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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栓这儿，老朽的陶俑守卫会替你看着的！”里陶说完，高濯只觉得手里一松，缰绳被右边的陶俑拿走了，那陶俑动作僵硬，步伐迟缓，就像是在机械地执行一道命令，找了棵树便开始拴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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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是郁闷地朝云上的老妖怪喊：“奶奶哟，您就捎上我一起过桥不行吗？整的这么麻烦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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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陶道：“你以为老朽是为什么让你过桥？这桥上都是守山的陶俑兵，你若不亲自去跟他们打个照面，往后再想出山，过桥可难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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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无法了，不过他想：既然桥上都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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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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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桥中间时，面前一道人墙拦住了去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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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陶俑兵，肤色惨白，虽然没有眼瞳，只有两只灰白凸起的眼眶，但高濯总觉得那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已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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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摆出张讨好的笑脸，抬手指指天上的祥云，嘿嘿笑：“大哥你好！我是新来的，您看行个方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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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陶俑兵抬头看一眼里陶，又看看他，面无表情转过身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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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容易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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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美滋滋地跟着往前走了一步，不料，就在陶俑兵转过身的瞬间，另一只陶俑兵从他身后走了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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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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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目送第二只陶俑兵退下，又有第三只陶俑兵迎上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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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完没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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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一路点头哈腰，“大哥我新来的求罩”“对大哥就是我”“大哥看我一眼，记住了吗？”“大哥您后面还有几个啊？”……等到同所有陶俑兵打完招呼之后，已是皓月高悬，繁星满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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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趴在鬼窑门口，口干舌燥，气若游丝，连冲里陶翻白眼的精力都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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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黑皮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眼前，高大的黑影遮住了高濯头顶的月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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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条件反射，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开口：“大哥我新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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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人，您回来了！”男人浑厚的声音自头顶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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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一惊，忙手脚并用爬起来退到一边，定睛一看，就见面前站了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中间男了，三四十岁模样，穿一身蓝色盔甲，然而满头白发，使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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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是里陶的儿了？那他也是只鬼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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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目不转睛打量着男人，看着看着，突然“咦”了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