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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站在这儿,张可华是不可能详细解释究竟的,不可能同样编出一套因由来哄骗他的。更何况,自己要去的地儿,很可能就是他现在的职位,如此一来,他俩又成了潜在的对手。目前,还不知道张全究竟能把自己的事情落实得怎样,若是落实不好的话,他俩很可能就是对头。因为,刚才听口音,卞海波现在就是事故大队的二把手,若是自己去了,肯定把这个位置占去了,他卞海波心里能高兴嘛,若是卞海波的去处更不满意的话,那么,他俩肯定就是树敌了。
再说马尚魁,他并没有紧跟着张可华出来,这件事情的确把他吓得不轻,他脑子一片空白,得问一问张全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能有什么猫腻呢?其实,对于他张全来说,本身也是一团糟。可是,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又有什么法子呢?毕竟,他俩的关系不同寻常,沾亲带故的,谁能抹下那个面子。再说了,张全的确也有后顾之忧,不知道这个张可华为什么会突然死而复生,果真是人嘛?他心里的确在打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栽花总是比栽刺要好,在位子上能帮多少算多少,别留下遗憾嘛!见马尚魁追问,他自是不便细说的,便敷衍道,还要去汇报呢,你我说了都不算。既然人家回来了,总得给人家一个安顿的场所嘛,你是知道的,当初,他的出走跟你是有直接关系的。人嘛,还是悠着点儿,别太极端嘛。
马尚魁见张全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是不好再说什么。何况,这只是一个意向嘛,最终是怎么确定下来,还不知道的呢?退一万步说,将来果真不得不再次合作,那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如今,可不比当年,一切的基础都是自己的,他张可华还有什么反转的机会,届时,没有人听他的,又能折腾出个什么名堂来。
反倒是卞海波有顾忌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弄一个位置不容易嘛,如今,又面临十字路口了,换了谁心里都不会舒服到哪里去。那么,如今,卞海波跟马尚魁又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这个卞海波的个性跟张可华有点不同,虽然他俩曾经都是马尚魁的手下,但卞海波的个性较为内敛,不善于暴露自己的个性。这和他一直从事法医业务有关,毕竟是搞法医业务出身嘛。干这一项容易受影响,生生死死的场面见得太多,直挺挺的死尸看得太多,对世事比较看得开来,因而,跟马尚魁之间,尽量不会去计较的。事故这一摊子铺展得太大太广,事故里涉及解剖类业务量陡增,有一个懂法医业务的领导肯定是有益处的。当初,组织上有这种考虑也是有必要的。除了业务需要外,解释政治待遇也是一个重要方面,正好事故大队有这么个空缺,卞海波便补缺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来,张可华的失踪给他创造了这个机会,客观上是要感谢张可华的。哪料到,现在突然又冒了出来,真是他奶奶的,不知说什么好了。遇事退一步思量,这是卞海波一贯做人的准则,这么些年来,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见怪不怪,但是,再怎么看得开来,对关乎切身利益的事情还是有底线,有计较的,他自是不例外。因而,潜意识中,还是不希望张可华真的回到事故大队来。
马尚魁知道卞海波是个好好先生,一直希望跟这样一个好好先生合作下去。在事故大队这片天地里,几乎是他说了算,谁愿意搭档是个刺儿头呢?他那脑瓜子在琢磨着该怎样联合这个好好先生一致对外,同时,又不便跟张全唱对台戏,便琢磨着怎样让卞海波充当这个恶人。
卞海波不是去找张全的,而是去印刷室里拿一份尸检报告单,正好路过张全的办公室。巧了,门是开着的,里面的马尚魁眼儿尖,正好捕捉到了路过的卞海波,便一把叫住了他问,可看见了张可华。卞海波便停下脚步点了点头。此时,张全也探出头来,见是卞海波便朝他笑了笑。卞海波自是要进去打一声招呼的,便跨了进去向张全问安。张全让座,还要泡水,被卞海波拦下,说是要去取尸检报告单。正准备走时,却被马尚魁拦下说道,既然来了,何必这么着急呢?就不愿意在张支这里多待一会儿嘛?说你这个人就是嘛,总是不喜欢跟领导打成一片,哪能有进步嘛?
马尚魁这番话说得卞海波不好意思了,不知是该走呢,还是留下来。便把目光瞟向了张全。
“海波啊,既来之,则安之嘛,又何必那么急嘛!”张全如是说道。
卞海波便停下脚步,显然,这是要留下他的意思。但是,同时也可以理解为不得不这么说,因为,换了谁在这种情形之下都会这么说话的。正当卞海波踌躇不前时,夏可欣进来了,见事故大队俩巨头都在这儿,便眉开眼笑来,半真半假地说道,你俩这是怎么了呢?都跑到刑侦来了,找张支汇报张可华的事情嘛?
咦,这话是怎么说来着,有点不着调嘛,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什么。见状,夏可欣追问道,你们几个是什么意思啊,摆官谱儿嘛,不理睬人,我是不是不该来嘛?
张全居然没有吱声,而是楞楞地盯着她一言不发。卞海波同样没有吱声,显然不知从何说出来。马尚魁鬼精,见状,便哑然一笑道,看你说什么呢,你来哪有不欢迎的道理,求之不得的。我俩来张支这里,当然是汇报了,只是不是汇报工作,而是汇报思想呢,他是我们的老上级,并且,永远是我们的上级,定期或是不定期地汇报思想动态这是必须的嘛!
马尚魁这么一说之后,便将目光转向了仍然在那楞着张全。
夏可欣也瞟了一眼张全带有敲打的口吻说道,你是说得好听呢,却有人不欢迎,撂脸色呢,不碍你们的事情,这不,就离开就是喽,干吗杵人家的眼珠子。夏可欣这么说着,便转身作出真的要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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