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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知道这小子要跑，但想跑哪有这么容易？</p>
“驾！”</p>
“哒哒哒~”</p>
微微明亮的天色下，两拨战马接连踏过雪地，留下了一连串的马蹄印。</p>
眼瞅着追兵越来越近，申屠空也越来越慌乱，山力勇大手一挥：</p>
“你们留下来断后！”</p>
“诺！”</p>
几十号骑兵毅然决然的勒马转身，护在申屠空身边的只剩下山力勇与另外两骑。</p>
身为皇子亲兵就要有亲兵的觉悟，该死的时候不能有半分犹豫。</p>
假如申屠空死了，他们活着回到草原，那结局只有一个：</p>
满门尽杀！</p>
“蹭蹭蹭！”</p>
面对几十号来势汹汹的骑兵，凉军纷纷弯刀出鞘，一言不发直接开打：</p>
“杀！”</p>
“当当当！”</p>
一个交锋就有十几骑坠地，顾思年瞅了一眼远处狂奔的申屠空冷喝道：</p>
“小六子，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杀申屠空！”</p>
“好！将军小心！”</p>
很快顾思年单枪匹马杀出了骑阵，夹紧马腹奋力狂奔。</p>
你还别说，顾思年的马是苏晏清给他挑得头等大马。</p>
这脚力、这速度绝不是一般战马能比的，没一会儿又重新追了上来。</p>
申屠空好像认出了身后的是顾思年，越发慌乱：</p>
“拦住他，给我拦住他！”</p>
顾思年有多猛他还是见识过得。</p>
当山力勇看到身后的追兵唯有顾思年一人时，三人狞笑着策马转身，毫不犹豫的杀了过来。</p>
三对一，手拿把掐！</p>
顾思年目光微凝，不慌不乱的放下长矛拿起了弓弩，弯弓搭箭，眼神冷酷的看向那道华服锦衣。</p>
“嗖！”</p>
漆黑色的箭头迎风飚射，从三名燕军的缝隙中笔直穿过，一箭射在了申屠空的大腿上。</p>
“扑通~”</p>
那位九皇子哀嚎一声，轰然倒地。</p>
还不算明亮的天色，再加上这么远的距离，能射中简直骇人听闻。</p>
“殿下！”</p>
三名燕骑满脸惊恐，回去救人还是接着迎战？</p>
也就是在刹那的失神中，顾思年已经逼近眼前，手中长矛顺势袭来：</p>
“死吧！”</p>
“噗嗤噗嗤~”</p>
两名燕骑还没回过神来，顾思年就一枪横挥而出，两道血箭飚射，当场毙命。</p>
“混账！”</p>
仅剩一人的山力勇再也不多想，挥着长枪就砸了过来。</p>
他知道要想护着申屠空活命，必须宰了顾思年。</p>
“喝！”</p>
“当！”</p>
两杆长枪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一起，一记全力对拼。</p>
也就是这一枪让山力勇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他以前只是听闻琅州卫顾思年颇为勇猛，没曾想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竟然有如此臂力，差点震得他长枪脱手。</p>
顾思年狞笑一声，再出一枪：</p>
“凭你也想拦我？”</p>
枪出如龙，迅捷如雷。</p>
“狂妄！”</p>
一句挑衅彻底让山力勇失去了理智，用尽浑身力气劈出了一枪。</p>
哪知顾思年在两枪即将相撞的时候陡然一收力，枪尖一偏滑向了他的手腕处。</p>
用力过猛却无处卸力，山力勇直接一个踉跄，身形不受控制的往前扑。</p>
“嗤~”</p>
顾思年眼疾手快，一枪直接捅在了他的手腕处。</p>
“啊~”</p>
剧痛袭来，长枪脱手。</p>
山力勇的目光从愤怒瞬间变成绝望，因为顾思年的下一枪已经来了。</p>
“死吧！”</p>
“噗嗤~”</p>
手无寸铁的山力勇眼睁睁的看着长枪刺进自己的胸膛，然后一头栽下马背，临死前的眼神满是不甘。</p>
顾思年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抽枪狂奔，眨眼间就追上了申屠空。</p>
战马跑了，小腿中箭。</p>
申屠空无比绝望的用双手在雪地中爬行，不算猩红的血液拖出长长一串，他是眼睁睁的看着山力勇战死的，大脑彻底陷入了空白。</p>
顾思年持枪下马，一步步走向他，眼神中看不出表情。</p>
“别，别过来，你别过来！”</p>
“嗤！”</p>
“啊~”</p>
顾思年手握长矛，笔直的往下一落，直接扎在了申屠空的大腿上，枪尖深嵌雪地。</p>
“啊～”</p>
凄厉的哀嚎声让人心里直哆嗦。</p>
申屠空再也无法往前爬行半步，剧痛让他浑身都在不自觉的抽搐。</p>
疼痛，死亡，冰冷~</p>
他现在才知道，刀锋之前，皇子与庶民无异。</p>
顾思年不急不缓的理了理衣袖、抖了抖铠甲上的雪花，最后才慢悠悠蹲在申屠空面前：</p>
“申屠殿下，听说你找我很久了？”</p>
从当初凤字营粉碎燕军奇袭琅州之计开始，申屠空就一直在找顾思年，一直想要灭了凤字营。</p>
左屯城、靖边城、济兰河谷、淮川堡。</p>
一次次的战斗，两边互有胜负，但申屠空一直没能杀掉顾思年，反而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壮大。</p>
许久之前在左屯城外，两人见过一面，那时候申屠空看顾思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蝼蚁。</p>
但今时今日，身份互换了~</p>
“不，不要杀我。”</p>
申屠空拼命的摇头：</p>
“我是，我是北燕九皇子，你，你不能杀我！”</p>
“不要杀你？”</p>
顾思年笑了：</p>
“你燕军游骑入境、残杀我大凉百姓的时候怎么没放过他们？</p>
那些老弱妇孺、乡邻街坊，就比你这位九皇子的命贱？</p>
别忘了，这是我大凉的土地！”</p>
失血让申屠空的眼神逐渐昏暗，他还在茫然的摇着头：</p>
“不，不要杀我～”</p>
顾思年缓缓拔刀，喃喃道：</p>
“当你们的马蹄踏入我凉境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会有今天。</p>
放心，会有人去地狱陪你的～”</p>
“嗤～”</p>
人头落地～</p>
大凉正隆四年冬</p>
北燕申屠空，卒！</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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